弱之色,唯独看向自己孩儿的目光里尽是欣慰:“我儿长于我这老妇人之手,身躯虽甚是壮大,性情之中却欠缺一份果决,遇事总爱先问老身、再问旁人,唯恐不能令众人满意,这哪里是做大事的样子”
“大丈夫要成就功业,首先就是要果决任事、铁肩自担!至于之后的对错得失,反倒是次要了。”
老媪明显有些虚弱,略作停顿,缓过一口气才继续道:“方才老身口不能言,你虽是犹豫再三,但终是有所长进了,今后若能真正改易性情,我王氏何愁不兴”
闻听此言,王潼豹眼一悲,登时淌下泪来:“孩儿不孝、性情暗弱,让母亲日夜忧心,竟是……竟是不得安息!”
“孩儿从前也不是全无察觉,只是心怀侥幸,始终不敢……不敢……”
谁知这位王都统不哭还好,一掉眼泪登时就引得那老媪怒气勃发:“罢了罢了!透过今日之事,老身便知自己先前竟是想得差了,早该撒手而去才是!”
她不再看自己的孩儿,而是在王潼怀里奋力扭转头颅,看向那个站在自己床上、脚踏自己身躯的少年:“齐校尉既是出自钩陈,自然便有荡魔之责,还请速速将老身诛灭,也好让这个不孝子彻底断了念想!”
“娘!”
王潼闻言大惊,当即将自己母亲的头颅抱得更紧,眼泪更是止也止不住。
见状,齐敬之不由哑然:“这位王都统生得如此雄壮,方才几次对我出手,那当真是又果断又凶狠,竟然还觉得自己性情暗弱”
“哦,若是与这位刚强烈性的老夫人相比,那确实是差了不少……”
念及于此,齐敬之便朝眼前这对母子摇了摇头:“方才那妖人狡诈多端,也不知如今潜藏何处,它所化百眼更是诡异莫测,犹如跗骨之蛆,仓促间绝难清理干净,老夫人此刻未必就真个脱险了!”
王潼闻言更惊,脸上尽是焦急慌乱之色:“那该怎么办”
“这有什么难办的”
老媪见齐敬之嘴上说不知妖人潜藏何处,目光却在自己的头颅和身躯上逡巡,当即了然笑道:“跗骨之蛆又如何校尉莫要心存顾忌!”
“只要能揪出那个妖人来,大可将老身开膛破肚、碎颅斩骨,又或者干脆一把火尽数烧了,自然就能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