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费城这座古老的城市被黑暗笼罩。在城区边缘的一座老式公寓内,六十多岁的伯恩斯太太早已进入梦乡,对于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来说晚上十点之后的事儿都与她无关。
她睡得很沉,只有电视机屏幕上闪烁的光芒打破了沉寂。
每当76人队的比赛开始,她都会趁着伯恩斯太太的熟睡,偷偷溜到客厅,坐在电视机前,凝视着屏幕上的画面。虽然她对篮球比赛的规则和战术一窍不通,但只要能看到席崃的身影,她就感到仿佛“爸爸”就在她身边。
比赛进行到最后关头,席崃投进了一记绝杀中投,全场观众都沸腾了。然而,裁判却判定这次进球无效,因为比赛时间已经耗尽。
海莉看着电视屏幕上跪倒在地、沮丧不已的席崃,她猛地踢翻了面前的垃圾桶。她的心情与席崃一样,沮丧、失落,那种情绪似乎通过电视信号传递到了她的内心深处。
为了摆脱这份沉重,海莉拿起遥控器,将电视调到了儿童频道。动画片里,小人们跳跃、奔跑,无忧无虑。她的烦恼在这些活泼的画面中烟消云散。
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捉弄人。就在海莉准备调低音量时,她不小心按到了返回键,频道再次跳回了ESpN体育频道。
电视主持人的声音突然变得紧张:“现在插播一条爆炸性消息,76人队的球员迈克尔-卡特-威廉姆斯已经陷入昏迷,正被送往宾夕法尼亚大学附属医院抢救。迈卡威刚刚率领76人队在主场与勇士队打满加时赛后错失绝杀而输掉了比赛。据前方记者报道,迈卡威可能是由于心脏问题引起的休克,且各项生命体征正在快速下降……”
看到这则消息后,海莉的心一下子紧缩。
她立刻跑回自己的房间,拿起小熊背包,然后偷偷来到伯恩斯太太的房门前,确认对方还在熟睡。
她蹑手蹑脚地关上门,来到客厅,打开了窗户,站在六楼的高度,毫不犹豫地一跃而下。
凌晨两点,宾夕法尼亚大学附属医院的病房内,寂静无声。席崃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他已经接受了自己死亡的事实,现在包围着他的只有倦意和温暖。
突然,他被一阵轻微的刺痛从手臂处传来。他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心中腹诽道:“怎么死了还有知觉?他们难道没有把我放到棺材里就直接埋了?我也太倒霉了吧,光是死也就算了,尸体还要被那些动物吃掉!”
这并不是强烈的疼痛,但足以触发他的肌肉反射,他下意识地扭动着身体。“操,好痒,好想用手挠挠。欸!什么?我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身体还能动!”
席崃惊讶地坐了起来,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自己身处医院的病房,而那股刺痛并非来自啃食他“尸体”的动物,而是来自海莉。
“卧槽,我这不是在做梦吧!难道死了之后就会陷入梦境?”想到这里,他立刻扬起右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力道过大,甚至让他自己产生了些许耳鸣,但疼痛却让他明白自己还活着。
意识到自己“复活”的席崃十分兴奋,他抱起了海莉在病床上跳起了自创的滑稽舞蹈。他的脚步蹒跚,手臂扭曲,仿佛是个醉鬼在舞动。海莉看着父亲的滑稽表演,忍不住笑出声来,泪水和笑声交织在她的脸上。
然而,席崃过了半分钟才逐渐冷静下来。他看着海莉脸上挂满了泪珠,眼睛因为哭泣而变得肿胀。立刻坐下,将女儿搂进怀里,抚摸着她的额头。他的手腕上留有一排清晰的齿痕,有些地方甚至有些许出血。
“这是怎么了?又是谁把我们的小公主惹得不高兴了?”席崃问道,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海莉盯着他的眼睛,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声音有些嘶哑地从口中蹦出几个单词:“你…坏蛋!答应…永远陪着…海莉的…不许…离开!海莉…不能没有爸爸!”
席崃完全没有育儿经验,但他模仿着那些影视作品里安抚小孩的桥段,轻轻地拍打着海莉的后背,并不断向她承诺自己永远不会抛弃她。过了好一会,海莉的情绪才慢慢恢复平静。
此时,席崃继续发问:“我的宝贝,或许这次爸爸是有可能会离开,但绝非出自我的本意。我搞砸了那颗进球,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以后都会陪着海莉。”
海莉还有些抽泣,一字一顿地回答道:“胡说!要不是我看到新闻,然后跑到了医院,爸爸就要逃走了!”
席崃有些疑惑:“新闻?宝贝,你能看懂电视上的那些新闻吗?”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对女儿的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