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
“可能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我说过了,依深景现在的状况,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敢保证,只能渡过一天算一天了。
很多时刻病人的信心问题也会影响病情,但濒临末期的现在,深景的情绪极度不稳定。
与其依赖那虚幻且不可靠的事物,不如你好好的待在她的身边,尽量让她能够平顺地结束痛苦的生命。
我相信这比起其它方法都还要好的多,假如你们之间的感情足够支持起对方的话。”
“怎么办……怎么办……”
品红无力地坐入长椅,咬着自己的指甲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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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一旁的女骑士深景看到这样的画面,心中却浮出了不太一样的滋味。
站着看坐在椅子里头的品红,树收敛起无奈的神情而露出冷漠,将原本的情绪重新藏回心底深处,偏过身。
“没有人可以告诉你该怎么办的答案,这是属于你自己的问题,而不是其它人的。”
沮丧的眼光上移,品红看着树的侧脸。
“树,假如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是我?”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树想也不想地立刻回答:“我会一剑杀了她。”
这样的答案吓到了在场的人,只听树继续解释着自己的想法。
“与其看着她受那持续的折磨与痛苦,一不是立刻治好她,就是立刻让她不再有任何感觉。
所以我爱的女人必须要有超乎常人的体魄与勇气才行,因为我可不想浪费精神与时间在这种感伤上面。”
除了法师将烦恼的视线移到一旁的地上外,盗贼则是苦着一张脸,因为树的想法完全不足以作为参考。
而其它人都紧盯着树的表情,希望从中找到一点点玩笑的成分。
深夜,品红、深景、树与美沙葛在约克瑟教会暂时安身。
睡不着的盗贼以树的鼾声作为背景音乐,凝视着窗外高悬于天空的四颗月亮。
半月、弦月、满月、缺月,各种姿态以最优美的形式呈现在每一个无法安眠的人眼中。
教会外偌大的山林景观,被月光照得明亮。
以有别于白昼的清幽景色,吸引着每一个灵魂。
夜枭声、鸣虫声断断续续,清风微拂,是的,这是夜晚。
不该在夜晚出现的声音钻入了盗贼的耳里,那是虚弱、轻浮的脚步声。
品红几乎可以想象出这个脚步声的持有者是以什么样的形态行走着,因为那样的画面他从过去就不断想象着。
每一幅属于她的记忆图样,都被他一次又一次回忆着,深深地刻印在脑海之中。
“深景姊……”
品红蹑手蹑足爬起床,披上斗篷变色龙,一瞬间盗贼的身影彷佛自世界消失一样。
安静无声的步伐带领他移到门边,当确定脚步声有一定距离后,木门被轻轻地打开。
这一切看在寻常人眼中,可能会被误认为鬼魅所为。
跟随着那轻轻的脚步声来到礼拜堂,推开木门露出一小缝隙,淡蓝色亚麻布披肩披在一个祷告的女子身上。
十字架旁的小窗口将月光引入,照在那头晶蜜色的发丝上,隐约中闪着银色的光芒。
这样的一幅景象让品红看傻了,那比起之前的夜景还要迷人。
将身上的斗篷变色龙随意丢在一旁,刻意先制造出几步脚步声,品红将木门完全推开。
祷告中的女子缓缓抬起头,睁开眼,露出灿烂的笑容,但却掩盖不住那一丝落寞。“品儿。”
“深景姊,还好吧。”
“嗯。每一回我祷告的时候,总觉得主会将我的病痛抽离一点。我现在觉得好很多了。我也立下了誓言,当我康复后,我愿意全心全力投入服务的神职之中。”
小心翼翼地扶着朝思暮想的人儿坐入长椅,品红难以相信自己的梦想有成真的一日,虽然有些不完美。
自己只是愣愣地看着这张在脑海中描绘过无数次的脸庞,却不知在此情此景下,该说些什么才好。
病弱的美人用她那苍白的玉手梳拢着盗贼杂乱的头发,就像是在照顾亲爱的小弟一样,毫不保留地释放出自己的关心,一切就和往日的时光一样。
不同的是,两人都大了,小弟不再只是个流着鼻涕的爱哭鬼。
而自己,也和过去完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