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又喊住他。
裴二牵着马回头,身影在晨光中清瘦修长。
李禅秀朝他笑了笑,说出了这一路他心底一直隐秘期待,想听的鼓励:“你今天要去校场训练了吧?记得好好表现,以后定会越来越受重用。”
裴二目光变亮,不觉弯了唇,朝他点点头。
李禅秀再次和他道别,也踏着晨光走向药房。
进了帐,他与胡郎中寒暄几句,又给旁边的胡圆儿塞几粒糖,才去药柜上整理药材。
忙完这些,又去伤兵营给伤兵们检查伤势恢复情况。许是因为他现在成了亲,夫君又是大家都认识的裴二,一些伤兵忽然不好意思再让他看伤。
等忙完,已经是下午,一天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大半。
一切好像都和成亲前没什么区别,除了到伤兵营时,在那个熟悉的角落,再看不到某个熟悉的身影。
不知裴二在校场训练得如何。
回到药方,在药柜拨着算盘时,李禅秀下意识想。
想完一怔,忽然意识到,他是不是有些过于关注裴二了?只是半天没见而已,他们又是假成亲,并非夫妻。何况成亲也只是为了应对婚配令,难道还真把裴二当……
但转念,又觉这么想也不对。裴二帮了他如此大的忙,便是朋友,自己也该关心对方,这没什么错。怎能因他们假成亲,就刻意避讳?
这样岂非凉薄,对不住人家的帮助?
李禅秀一边拨算盘,一边按暗暗摇头。
刚把柜上的账算好,胡圆儿回来了。
小孩儿看见他,忙小跑过来,口中还含着糖,含含糊糊说:“沈姐姐,裴姐夫中午来找过你。”
李禅秀闻言一愣:“裴二来过?”
“嗯。”胡圆儿点头,声音含混,“我的糖还是他给的。”
李禅秀失笑,的确,他上午给了胡圆儿三粒糖,当时就被他都吃了,这会儿口中却又有糖……
“糖不可多吃,吃多了会坏牙。”他提醒。
胡圆儿瞪圆了眼,接着犹豫:“那、那我把剩下的几颗给阿云妹妹。”
他说的是徐阿婶的女儿,小阿云。
上次李禅秀寒毒二次发作,徐阿婶来照顾时,小阿云也跟来了,她比胡圆儿小两岁,两个小孩认识后,倒是能玩到一处去。
不过……
李禅秀又摇头:“小阿云那我也给过糖了,你留着自己吃吧,每日少吃点也无妨。”
接着又问:“裴二来,可有说是什么事?”
胡圆儿摇头,表示不知:“他听说你不在,就走了,我以为他去伤兵营找你了。”
李禅秀蹙眉,裴二没去伤兵营,不过也可能并非有急事?
晚上,李禅秀回小院住,裴二却要住在军营,不能每日都回。
第二天,李禅秀特意错开时间,中午没去伤兵营。
但裴二也没来,他直到下午才来。李禅秀猜他可能是因为昨天中午没遇见自己,今天特意改了时段来,倒是跟自己想一处去了。
不过裴二来得依旧不巧,李禅秀正给一个伤兵缝合头上伤口。因为不是严重伤,不必去伤兵营住,对方就直接来药房了。
李禅秀帮对方清理、缝合,又包扎好后,最后叮嘱几句饮食需注意什么。
营中药材有限,对这种小伤,一般不开药,除非士兵自己花钱买。
裴二一直站在旁边,修长身影斜靠着柜台,落拓俊逸,目光静静注视李禅秀的侧脸。
直到那名伤兵走了,李禅秀才抬起头,看向他笑问:“有什么事?”
裴二骤然回神,忙站直,轻咳说:“我受伤了。”
李禅秀立刻皱眉,以为他是昨天就受的伤,不由问:“怎么不早说?昨天没找到我,为何不去伤兵营寻?”
说完又问:“伤在哪?严不严重?”
裴二再次轻咳,半晌,在李禅秀催促的目光中,有些不自然地伸出手,将右手放在柜台,手背朝上——确实受伤了,中指指节青紫,还破了些皮。
李禅秀:“……”
“怎么不再晚点来?”
他一阵无言,拿出一瓶跌打损伤药,帮裴二涂抹,心中想:再晚些来,这伤口就该结痂愈合了。
涂完,抬起头问:“还有吗?”
裴二又轻咳一声,指节微微蜷起,声音不自然道:“没有了。”
李禅秀:“……”
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