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懵,在沙发里坐下来,手落到膝盖上,刚想往上拽裤腿,想到江炽刚才的反应,又及时打住了念头。他隔着长裤按了按,“是这边吗?”
“不是。”江炽拍了拍他的右腿,“这边。”
“右腿膝盖怎么了?”林理纳闷问。
见他神情真切不似作假,江炽指尖捞住他裤腿边缘,二话不说就直接卷了上来。长裤被推到膝盖以上,林理的小腿和膝盖露出来。
他这才低头看见,自己的右腿膝盖上,有一片很大的淤青,嵌在白皙的肤色中,显得格外狰狞瞩目。
淤青看着还很新,林理拿手按了按,也有清晰痛意。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在哪里磕碰到的,林理也没有太在意,想着等它自然恢复,就要将裤腿放下去。
江炽却皱起眉来,“你不喷点药?”
林理动作一顿,顺着他的目光,再次看向自己膝盖。以往遇到这种事,他都不怎么处理。但大面积淤青的确不好看,面前人又看上去很是嫌弃。
虽然现在还是穿长裤的季节,但想到江炽看他膝盖的表情,他还是改了主意问:“你有药吗?”
江炽没有接话,起身朝外走去,像是去拿药了。
想想觉得也是,经常打篮球的人,家里怎么会没药。这句话问得有些多余,江炽难得地没有笑他,林理卷着裤腿在沙发里等他。
对方很快拿着喷剂进来,走过来丢进他怀里。林理脚踩在地上不太方便,他眨眨眼睛礼貌询问:“我可以把脚放上去吗?”
这不是客厅的公共沙发,是江炽卧室里的沙发,保险起见他还是先问问。
江炽在对面床边坐下来,下巴轻扬批准了他的请求,“可以。”
庆幸自己已经洗过澡,虽然他平常体味也不重,但至少眼下脱掉拖鞋,光脚将腿放上沙发时,他的心理负担也就没那么重了。
深咖色的懒人沙发很软,林理的右腿一放上去,就立马陷进了柔软的真皮里。修长的小腿裹在深咖暗调中,在浅暖色调的卧室灯光下,被衬得似白玉般莹润起来。
江炽垂着眼眸神色莫测,大脑似乎被暖调灯光影响,再次回想起了昨晚,看到沙发上的白色长袜时,冰美式加甜奶油的形容。
假如不是多出那片狰狞淤青的话。
他看着林理手握喷剂,对着膝盖不断调整位置,却迟迟都没有下手。就像是在担心,药会喷到沙发上。江炽嫌他太磨蹭,从床边站起来,想去拿他手里的药。
林理低着头没有留意,将自己的脚轻轻搭上扶手。小腿从沙发里稍稍腾空,也能看清淤青的位置,他的脚趾动了动,对这个角度很满意。
江炽的视线难以控制般,落在了他微绷弓起的脚背上,在灯光下清晰地看见,他那片白皙的脚背上,靠近大脚趾下方的位置,有一颗小小圆圆的褐色痣。
而此时此刻,伴随着他活动脚趾的动作,那颗小小的褐色圆痣,像是故意勾人目光一般,也跟着生动地跳跃了起来。
江炽低眸无声地走过去,伸出去的五根修长手指,没有去拿林理手中的药,而是紧握包裹住了林理的脚踝。
触及对方掌心的温度,林理的腿轻轻抖了抖,从灯光里惊讶地抬头。头顶浅浅的暖光融在他脸上,将他的瞳孔染上温暖明媚的色调,又似清透曜石中含着桃花般的烂漫,隐隐流露出蛊惑人心的味道——假如不是那双眼睛太过惊讶的话。
下一刻,江炽指尖抓握的力道骤松,如梦初醒般地回过了神来。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抓住林理的脚放回沙发,语气冷冰冰地提醒:“脚不要踩扶手。”
林理顿感惭愧和抱歉,陷在深咖沙发里的白皙脚趾,跟着略显拘谨局促地蜷了蜷。江炽看得心烦意乱,脚步声沉沉地走回床头,“啪”的一声按下了灯开关。
视野内猝然暗下来,林理直接呆了呆,片刻后找回自己声音:“……关灯干嘛?”
借着门边微弱的光源,他看见江炽缓缓走近,口吻略显厌烦地道:“我不喜欢暖色调的灯,明天买个新灯泡换掉。”
林理:“……”
江炽是第一天住进来吗?用了这么久的灯泡,到今天才说不喜欢。他一时半会有些语塞,好半天才想起来,“我还没有喷药,你能不能先——”
“不能。”毫不留情地打断他,江炽打开手机白灯照向他,“喷吧。”
林理:“……”
他欲言又止地张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就着手电筒灯光喷了药,然后被江炽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