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念开门钻了进来。
身后跟着一阵冰凉的冷风也一股脑钻了进来,吹得车里人微微皱了眉,下意识地侧了一下隐隐作痛的肩膀。
“你……”
姜行川还未来得及说话,刚带上车门的陈清念猛地抖落了一下雨衣帽子,上面沾了不少冰凉的雨水,随着动作一下子全洒在了姜行川那张桃花似的脸上。
姜行川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目光沉沉地盯着面前的人。
陈清念毫无察觉姜行川生气了,她满脑子都在担心身上的雨衣会弄湿姜行川的车垫,所以没敢直接坐,而是在逼仄的空间里侧身弓着腰,用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笨手笨脚地脱身上的雨衣。
完全忽视了里面坐着的人。
虽然她这样做,也没什么错。
算了,等会儿就等会儿吧。
姜行川安静地坐着,看她弯着腰,用冻得发白的手指不紧不慢地解开雨衣的按扣,然后再拉开拉链,露出了里面浅黄色的针织开衫。
她做什么都慢悠悠的。
脱个上衣足足花了一分多钟。
她又不紧不慢地把脱下来的雨衣对折一下,放在脚边。
姜行川以为她这会儿该坐了,谁料她又开始脱雨裤。
全程都没有抬头看一眼对面的人。
哪有对着一个异性宽衣解带的!
“等等!”姜行川侧过头去,“你里面穿了没?”耳朵莫名其妙地红了一下。
陈清念懵了一下。
她肯定是穿了的。
雨裤很大,里面还有一件裤子呢。
她没回答,继续窸窸窣窣地脱雨裤,又过了好大一会儿,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姜行川的袖子,很轻的一下,戳在袖子的布料上。
姜行川转过头,耳朵还红着。
陈清念已经坐了下来,脊背挺得很直,两只手搁在膝盖上,端端正正的,她用一根手指指自己的腿,腿上穿了裤子,一条米白色的宽松休闲裤。
在街边站得太久,身上难免沾上寒气,陈清念掩着嘴很克制地咳嗽两声。
病还没好。
这么大的雨还在外面站那么久。
这个呆头鹅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惜命。
姜行川恹恹的半躺着,闭着嘴一句话都不说。
明明是他把人喊上来的,明明人刚进来那会儿他有话要说的,但现在竟然一句话都不说了。
冷着一张脸,路过的狗都想踹一脚的感觉。
他不说话,陈清念也不敢主动招惹,她怕再惹他不开心又要罚她写检讨。
车里的气氛莫名地僵住了。
过了一会儿,姜行川开了口,不是跟身旁的人,而是对坐在前面的陈森。
“把空调温度调高点。”
“小姜爷,你冷吗?”
陈森调高了温度,转头问他,可不能让他金贵的雇主着了凉,要不然姜老太太又该闹了。
姜行川闭上了眼皮,敷衍地回了个,“嗯。”
四十分钟之后,拖车来了,楚荆开也来了。
陈森跟着拖车和熄火的车一起去了维修厂,姜行川让陈清念跟着自己上了楚荆开的车。
“是你啊。”
楚荆开对着陈清念笑了一声,寸头之下,五官硬朗,本来长着一张不苟言笑的脸,但是笑起来却出奇的温柔。
陈清念懵了一秒,后知后觉对方在跟自己说话,仰着头回了一个礼貌的笑。
姜行川瞄了她一眼,目光挪向楚荆开:“你认识?”
“也不算认识,昨天在路口处理交通事故的时候遇到的,小姑娘看起来挺瘦小,实际上很勇敢,帮我们抓住了想要逃逸的司机。”
姜行川不由得诧异,这细胳膊细腿的,还能抓逃犯?
陈清念不好意思的笑笑,低着头,左手抠右手。
昨天那个开着宝马的肇事司机撞了一个骑着电动车的老太太,本来想赔给几百草草了事,但是老太太摔着了腿,一口咬住要三千,两个人在路口争执起来。
楚荆开刚好出警路过,警车顺势停了下来。
肇事司机一看警察来了,拔腿就跑,速度快得跟赶着投胎一样。
逃跑的时候路过一个姑娘面前,长得挺好看一姑娘,弱不禁风的,忽地伸手揪住他的后衣领,猛地一用力把他拽了回来,硬生生把他拽了个趔趄。
我去!
手劲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