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陵上,忽然有数骑跃出地平线。随即千余骑兵涌现。
正是汉军骑兵。
汉军骑兵作为唯一一支机动力量。自然是最快到达战场的。
一起到这里的还有虞醒,陈国峻。
这一战,虞醒固然关注。但是并不是非来观战不可。他还是信得过姜成的。而陈国峻则不然,他非常想上战场,不能,也要看看陈庆余兵败。
而虞醒对陈国峻非常重视。
毕竟,陈国峻而今的选择,关系到安南数十万军民的人心向背。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如果能和平的将这一批人手吞下,对云南来说,无疑吞下一个大血包。纵然不能将鞑子赶出云南,这一次出战,也不算亏了。
陈国峻作为关键人物。虞醒自然陪同来看看。
更是要陈国峻看看军威如何。
毕竟,天下大事,还是在马上决定的。纵然其他方面说得天花乱坠,如果不能打,那就没有任何说服力了。
不过,虞醒只是瞄了一眼,就说道:“派去禀报姜成,别说我来了。就说安南兴道公再次观战,让他打得漂亮一点,这千余骑兵,也听从他的号令了。”
“是。”立即有人去传信。
陈国峻说道:“殿下如此信任姜成?”
虞醒说道:“姜成算是我的弟子,底子不错。不是不知兵的人。胜或许难,但败是万万不可能的。不过,我今日如此自信,却是信任我的眼力----”虞醒指着对面的安南军说道:“安南军看似军容不错,背水列阵,将自己至于险地,是不智。这也罢了。但是数倍于敌,不敢争先一战,是无勇。”
“夫战勇气也。将可以无智,但决计不可以无勇。而今情况,未战已经怯了三分,还打什么仗。不过,今日之战,好戏在后面。”
虞醒指着后面浮桥上,说道:“安南军后面似乎还有军队。”
陈国峻听了满心不是滋味。
他看得出来,陈庆余麾下的军队各种细节,他都很熟悉。
因为,那就是他训练出来的。
能不熟悉吗?
不过,在他手中,安南军可不是这样的。
白鹤江之战,如果鞑子没有用火炮轰阵。单单骑兵冲阵,陈国峻未必不能招架。但是而今的安南军,看似与之前一样,却依旧抽掉了精气神。只是尸居余气而已。
鞑子做了如此多的恶事,如何能令安南百姓心服,即便投降之人,也不过畏惧兵威。心中愤恨可想而知。想让他们尽心尽力为鞑子效死,那是不可能的。
而今保持的阵型,不过是遗留陈国峻掌兵时候的习惯而已。
陈国峻练兵很下工夫,在很多地方,这些将士已经有了条件反射,即便心不在焉,这阵型看上去,似乎也像回事。
果然正如所有人所料。
汉军基础步兵战术,也是建立在火炮基础上,火炮前出,先进行数轮射击之后,步卒才冲出去。
这阿术的大炮轰,骑兵冲战术,并没有本质区别。
火力先行,已经成为汉军与元军战斗的第一准则。
唯一的问题是,汉军没有马,骑兵稀少。不足以做冲击力量。只能让步卒代替,体现在作战上,就没有那么犀利。只是即便如此,承受几轮炮击之后,安南军也难以支撑。
如果是在陈国峻领导下,与鞑子死战,安南军的战斗力绝不止如此。但是而今,人无效死之心,谁又肯死战?见情况不妙,自然掉头就跑。
双方一接触。
安南军一瞬间溃败下来。
而陈庆余似乎早有准备了。立即向刘国杰说道:“刘将军救命。还请刘将军速速出兵。”
可以说陈庆余无德。但决计不能说陈庆余不聪明。
陈庆余如果不聪明也不可能有今日之高位。
今日一战,别人都能看出来情况不妙,他能看不出来吗?
但是看出来有如何?
他能不打吗?
不能。
既然胜利几乎不可能了,他要做的就是渡过难关。
在开战一开始,就想着引刘国杰下场。
所以他在排兵布阵上,就准备了接受大败。
故而,前线一见不妙。就下令左右后撤之余,还给刘国杰部扯开了出击通道。一边苦苦哀求刘国杰出兵。
刘国杰只是思忖片刻,心中不忿,却也只能答应下来,说道:“传令,骑兵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