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的问题。
还有地方上的问题。
府县一级别的财政还好说。
毕竟县政是谢枋得一手打造的。而云南八府都在谢枋得眼皮底下,他们不敢搞什么幺蛾子。但问题是省一级别,或者说路一级别的。
西海路财政几乎是完全独立于中枢的。
昆明管不了,也管不着。
谢枋得对蒲甘那边的家底了解非常少。
这既有现实问题,也有制度问题。
现实问题很简单,道路,从蒲甘到昆明最少十几天。彼此之间对账目其实是很难的。明朝空印案为什么爆发,不就是说,地方上要与朝廷对账,对账之后,方才用印。但是这一来一去,要很多时间,甚至半年一年了。而且粮食储存也是有消耗的。
大宗货物储存,都是有消耗的。
粮食虫蛀发霉,搬运的损耗,也就是说即便跑一趟回来,之前的数字也会变动的,不作数了,只能再跑一趟。
为了省事。地方官员都带着预先盖了大印的文书,到了京师清点之后,直接填写就行了。
所以,蒲甘与昆明之间如此之远,再加上道路并不算通畅,昆明对蒲甘很多情况不了解,也就很正常了。
制度问题,也就很简单了。
虞醒对于路与中枢,省与中枢的很多制度都没有制定。
而宋朝的也没有办法沿用。
宋朝地方上大权,全部在中枢,地方上长官名叫转运使,顾名思义,就是负责地方上的赋税转运到中枢。固然这个官职在实际中,赋予了更多的权利。但这种对地方严苛管制的办法,根本不适用西海路。
西海路,也就是缅甸。
面对的环境,极不稳定。
陈河在缅甸平叛的时间,还早于滇西北之乱。虞醒对西海路的军事权,财政权放得极开,也是因为这方面的原因。
只是现在情况变了。
西海路与中枢的关系,也需要调整了。
除却这些,还有分配问题。
之前各方面要钱,虞醒是百般筹措。几乎没有一定制规,军费更是少府一力支撑,政事堂进行补贴而已。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毕竟要从先军政治退出,财政上也有所体现。
并不是说,虞醒就要减少军事开支了。
而军事开支必须过明面了。
朝廷财政这一块,军队用多少。要事先谈好。用完了,枢密院与政事堂打擂台,而不是枢密院用多少,就是多少。
虞醒必须建立一套完善的统一的财政体系。才能更好理顺经济。
只是王四端这个人执行上还行,让王四端出面与谢枋得争军费,虞醒觉得不大妙。但虞醒作为汉王,他直接下场与谢枋得争,就大失体面。
同时也没有意义。
他一开口,所有财政开支都投入军费中,谢枋得也不敢拒绝的。
政治游戏不是这样玩的。
虞醒现在要做的事制定规则。
他现在算是给张万透风了。
只是张万有些不大理解。
毕竟人受到前半生影响很深的。张万印象中,军费这东西,不就是朝廷的相公们拨多少是多少吗?怎么轮得到他说话。
所以根本没有不知道,虞醒这一句话的深意。
不过,他不知道。
谢枋得却是知道。
虞醒办这么大的事情,自然要与谢枋得这个真丞相商议过的。
谢枋得这个时候,正在说服虞汲。
“虞公,殿下不日召开御前会议,商议财政问题,其中有一件事情,你必须支持我,那就是少府必须在政事堂之下。”谢枋得目光炯炯的看着虞汲说道:“这一件事情,不仅仅关系到你我,也关系到我朝万世之基业。绝非我这个丞相的私心。”
“少府支撑朝廷大半军费,而我这个丞相不得与闻,如果枢密院控制了少府,将会是一个什么局面?虞公,你作为殿下族中长者,这一件事情,你要思量清楚。”
“这事不急吧。”虞汲说道。
站在虞汲的立场上,谢枋得说的对不对?
对。
大汉朝廷上,不应该有丞相不能过问的东西。即便军中事务,由枢密院管理,但枢密使,本质上也是丞相。而今不过是武人为之。将来用文官任枢密使也就行了。
北宋开国之初,也是武将任枢密使,但后来不就是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