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给两个倒了一杯茶。在一边坐下来。
虞醒说道:“大师有何教我?”
舍利畏说道:“公子可愿知罗殿龙氏?”
“罗殿国?”张云卿轻声惊叫一声。
虞醒看向张云卿,张云卿说道:“我听过,罗殿与自杞两国,想来为朝廷贩马。朝廷所用军马都从西南而来,十之七从自杞来,十之三从罗殿来。”
舍利畏眉目之中,有一丝回忆,叹息一声,说道:“夫人所言不错,大理与朝廷之间,有滇东三十七部,而罗殿与自杞,乃是滇东三十七部最强两部,鞑子南下,大理段氏降,罗殿与自杞皆不降,已经与二十年前,不复存在了。”
一时间,语气有些沉闷。
虞醒说道:“节哀。”
舍利畏说道:“我乃是罗殿国王子,俗家姓龙。”
“我家上溯乃慕祖之后,慕祖生六子,分布四方,是为六祖。”
“六祖各部繁衍下来,有九部:阿宁,乌蒙,乌撒,沾益,东川,水西,水东,罗殿,----”舍利畏微微一顿,说道:“还有芒部。”
虞醒明白,这是舍利畏在含蓄的解释,之前的一切。
“我家罗殿国乃是慕祖之正传,世守慕祖所留之铜鼓。”
说道这里,舍利畏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一直维持着高僧气度,也维持不住了。说道:“二十年前,鞑子破大理,大兵东进,滇东三十七部不降,自杞与罗殿联合对抗鞑子,兵不利。”
“我北上求朝廷援兵,阿济当时已经投奔鞑子,派人伏杀我。”
“我身边的随从尽死,我九死一生,为老师舍利畏大师所救,等养好伤,却听说,”
说到这里,舍利畏尽可能平淡的语气,忽然有了情绪起伏:“罗殿亡国,鞑子将我国之地分与叛臣,至于自杞,更是全国上下数十万丁口,尽屠之。”
虞醒说道:“那舍利畏大师是?”
舍利畏说道:“这是贫僧的老师,贫僧是继承老师的名号。”
“老师乃是大理高僧,实在无法忍受鞑子暴政联系云南内外,四方各部,同举义旗,矢志破元,义军最盛的时候,围困昆明城下,只是-----”舍利畏闭上眼睛,流下一行泪水。
当年蒙古铁骑从天边而来,横扫一切,十几万义军,土崩瓦解,无数故旧都碾落成泥。
多少年的梦魇再次从脑海深处翻涌出来。
“蒙古铁骑果然不可力敌。”舍利畏深吸一口气,压制自己的情绪,淡然的说道。
好像说给别人听,又好像说给自己听的。
“此战之后,义军连败,老师没有放弃,他奔走深山之中,联络所有愿意反元的人。”
“两年前,被鞑子伏击,中箭圆寂。”
“老师说,他遁入空门,身许佛祖,生死本就是寻常事。他死不足惜,鞑子依然暴虐天下,他即便是去见佛祖,也不甘心,他这些年到处奔走,些许微名。还有些用。于是就给了我。”
“于是,我剃度出家,继承老师的法号。从此我就是舍利畏。与鞑子不共戴天的舍利畏。”
此刻舍利畏双手合十,宝相庄严。虞醒从的身上,隐隐看见了另外一个人。同样的大慈大悲,宝相庄严。
“阿弥陀佛。”虞醒说道:“舍利畏大师,令人佩服。”
“地藏王菩萨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舍利畏说道:“世间沉沦血海,天下有如地狱,虽为方外之人,何敢惜身。公子,可愿意与贫僧同入这血海地狱?”
虞醒自然知道,舍利畏说的是什么?
鞑子凶威滔滔,兵锋之利,天下难敌。
他们血肉之躯,当鞑子之锋锐,何异于以身入地狱?
不知道有多少艰难险阻,刀山火海,血雨腥风,在等着他们。
这,虞醒早就知道了。
因为不必入地狱,他们是从地狱之中走出来的。
虞醒说道:“吾何敢辞?”
舍利畏说道:“我此行北上,其实并不知道公子在此,而是为了一件大事。”
虞醒说道:“什么大事?”
舍利畏说道:“鞑子准备建石门道驿路,此事正是我们的机会。”
自古以来,从四川到云南最主要的道路,就是石门道,所谓之石门道,就是在秦五尺道的基础上,汉唐多年修缮,开凿石门,以通云南。
但是鞑子却很少对这一条路进行建设。
原因也很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