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整个军阵布阵上来看,将军,你将本部精锐放在后面,隐藏在山坡之后,更让人在后面走来走去,看上去很是慌乱,就是让鞑子以为我们外强而中干。”
“以一场败仗,诱使鞑子大军出击。”
“从而伏兵四起,与鞑子形成混战。”
“咬死鞑子骑兵。”
“只是,我不明白。”
张万眼神之中有几分欣慰,
“不明白什么?”
“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不将这个想法告诉奢将军?”
张万目光扫过所有人,说道:“你们都要记住,打仗打的是人。不仅仅是敌人,还有自己人。我需要有人诈败,但是你们所有人,有谁能承担诈败这个任务?”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没有人敢说话。
打胜仗比打败仗难,而诈败是比打胜仗更难的事情,非智勇之将不可为,非精锐之师不可为。
虞醒麾下各部,也许张万的核心部众能做到这一点。
但是张万本部诈败了。
谁来承担对鞑子决死一击的任务?
“那就需要一场真败。”
“一场真败就不需要演,也就不需要告诉奢雄。”
吕敢当有些不忍心,“将军,这样不太好吧?”
“今日一战,决计不能败。鞑子骑兵比我们多,这一战不将鞑子打残,那么鞑子只留下数千骑兵,就是我们解曲靖之围,进攻云南最大阻碍。”
“奢雄对我大概有一些误会,我也没有时间和他搞这些有的没的。只有胜利就行了。”
为了胜利,他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不管这个代价是自己,还是别人。
张万的眼中,只有铁与血,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他看着前线的情况,“差不多,传令奢雄可以撤退了。”
“不用金鼓,派人传令。”
金鼓旗帜传令,不仅仅仅自己人能够看见,敌人也能看见。而派人传令却只有奢雄能够知道。而此刻奢雄的情况很不妙,只要一撤,就是崩溃之态。
在鞑子那边看来,更像奢雄自行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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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前线喊杀震天。
奢雄抱着一个年轻将领,这个年轻将领想要说些什么,一张口就是鲜血喷涌而出,将奢雄喷得浑身就是。瞳孔已经散开了。
奢雄目眦欲裂,说道:“张万------”
交战不过不到半个时辰,奢雄所部已经被打残了。
奢家子弟,父死子继,前仆后继,但是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实力是有硬差距的。
这些人很多都是奢雄从小看着长大的。
他无数次想要擅自撤退了。
但是他很清楚这一战的重要性,不说别的,奢宝儿就在曲靖城中,一旦此战战败,虞醒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奢家也完了。
刚刚开始的时候,奢雄或许不清楚张万的目的,但是现在已经很明白了。
他是诱饵。
只是,即便如此,他也恨极了张万。
即便需要诱敌,为什么是他奢家?
即便需要诱敌,为什么要奢家死伤这么惨重?
即便需要诱敌,为什么不告诉他?
即便需要诱敌,现在奢家流的血还不够吗?
或者在张万那边都有解答,料敌从宽,宁可多流血。也不能让鞑子看出破绽来,机会只有一次。
但是这血是流得奢家的血,对奢雄来说,绝对不可原谅。
“只有一个理由,我是奢家贪心了。”奢雄眼眶通红,暗道:“我敢窥视殿下的后位,这是张家给我的教训吗?好,我记住了。”
本来就有派系,也有利益纷争,眼前这一切,不由的奢雄不多想。
“禀报奢统领,张将军下令撤退。”
奢雄猛地转过头看着传令兵,眼神好像要吃人,缓缓才收回。
他知道,现在撤不下来,一撤非崩溃不可。
但是不撤,一会儿也要崩溃。
主动撤,还能多保全一点将士。
一想到这里,他心中,就如万箭穿心:“张万,你就要等这个时候吗?我奢家的血不流够,不会有这个命令吧。”
不管奢雄内心之中多悲愤,此刻不是计较的时候,他大声:
“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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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