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蜂窝,刺猬头。
只是这样的情况,已经多年没有见过了。
因为每一支箭都是钱,每一张弩,都是匠人们精雕细刻而成。
无数弩箭消灭敌人,与砸钱相差不大。打得是国力。
而南宋到了贾似道这里,是真没有钱了。
此刻不用段实下令,寸白军真崩溃了。
“杀------”马复根本不等命令。第一个追杀出去。一连追了数里,才听见鸣金收兵之声。
这才立即回来了。
却见郭英杰正在陪着一个人说话。
“你是马坚的侄子?”这人问道。
“正是。不知道------”马复问道。
张万看着马复,感慨万千道:“你应该叫我张叔叔,看见你活着,再好不过了。”
张万与马坚才是真正的战友。有过命的交情。
马复立即道:“原来是张万叔叔。请受小侄一拜。”
张万受了马复一礼,这才搀扶起他,说道:“好了。我们改走了。”
于是郭英杰余部纷纷登船,无数马车经过简单的改装,居然能浮在南盘江上。被大小船只拦着。一时间南盘江上几乎交通堵塞了。
张万一声令下。
过万将士,齐声呐喊道:“多谢段将军相送。”
声音远远的传到了段实耳朵之中。
段实脸色涨红,胸中气血翻涌,几乎要喷出来。
“为什么?现在看来,陆良城一直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他们随时可以撤走,为什么还要搞这么一出?”段福迷糊的问道。
“啪”段实重重的给了段福一耳光。
“蠢货,你没有学过兵法吗?”
“一鼓做气,二而衰,三而竭。”
“我们大军攻陆良小城不克。”
“半路截击,弄成这个样子,
“以疲惫之军,去撞铜墙铁壁,哪里能啃得动啊?”
段福低头小声嘀咕:“我看也不怎么样啊?要是我才不会放弃陆良城的。”
“啪”又一记耳光。
段福只是双手托着自己又红又肿又肥的脸,看着段实。
段实大声道:“南盘江,不小。但也不大,我真截断南盘江,陆良城中的士卒是真撤不回去了。丧师数千,是贼人不能承受的。”
“而现在,我们得了陆良城,却前后折损近万,军心士气低沉。他们得了一场胜仗。”
“士气高昂。”
“这仗不会打,还不会算账吗?”
段实胸中的气,全部发泄到了儿子身上,整个人感觉好多了。语气颓废了几分:“舍地,取势。张万,真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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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实是公子启发我的。”张万将马复真当做亲侄子,将今日一战的排兵布阵,掰开了揉碎了全部告诉了马复。“几个月之前,公子在宜宾,摆了速哥一道。”将虞醒在宜宾做的事情,作为一个案例原原本本告诉了马复。
“你有什么想法?”
马复惊叹道:“郡王好厉害,诸葛孔明复生,也不过如此了。”
“啪”张万打了马复的头盔一下,说道:“我是教你打仗的,不是教你拍马屁的,拍马屁的事情,去找你郭叔叔。”
不过,他也知道马复现在是不能明白他的话的。但是他依旧要告诉他。毕竟战场上什么事情都能发生,万一他不在了,总要有薪火相传。他现在不明白,将来明白就行。
“打仗打得是人,最上层指挥的是人,最下层拎着刀子砍人是人,所以打仗,要打人,不要计较一城一地得失。”
张万很多事情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的意思是,最上层,也就是两个将领之间的博弈,就好像虞醒抓住了速哥一个破绽,引导速哥做出错误的判断,而真正两军相接的也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在作战,而不是地盘,不是城池。
本意就是,不在乎一城一地得失,要打敌人有生力量。注意人心变化。他今日一战,就是打击敌人有生力量,这一战对方伤亡远超过我方,而且士气颓废。
这一战就算胜利了。
而张万确总结不出这个词。
马复听不明白,暗道:“张叔叔说得什么话,打仗不打人,难道还打鬼吗?”
不过,他比段福聪明,这样的话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即便是小声嘀咕。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