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明明为这一件事情做了很多事情,摆平了这一路很多关系。但是此刻却远远地看着舍利畏与李辅叔相见。
他只是远远看一眼而已。
看舍利畏上了船。默默起身,隐入群山之中了。
舍利畏其实远远看见了宋隆济的身影,明白宋隆济的心思,仅仅远远看着背景一眼。
“李施主,别来无恙。一路上可顺利。”
李辅叔看上去风采依旧,笑道:“杨家,田家点了头了。这一路上自然顺利。”
杨家,自然是播州杨家。
田家自然是铜仁田家。
贵州的地头上,这几家点头了,各路人马都是要给面子的。
播州杨家老家主,乃是名将杨文。
杨文当初从徐阶出战,转战四川各地,甚至北伐汉中,三战三捷,与鞑子打了一辈子。现任杨家家主是杨文的儿子。
细细算来,杨家老家主才去了十几年。跟随杨老家主奋战过的很多人都还在。
直接支持或许不行。但是暗暗放水,却是没有问题的。
“田家点头?”舍利畏对杨氏内情还算了解,对田家的内情,就不太了解了。
李辅叔笑而不语。
舍利畏顿时明白,是李辅叔使了手段。
双方验看好铁料与粮食,对好账。李辅叔很潇洒的,将铁料交托给他身边的人。要跟着舍利畏去曲靖。
“这是------”舍利畏问道。
李辅叔说道:“区区阿堵物,何及云南战事。我那大侄子还在曲靖。”
如果能赢,再好不过,如果不能赢,想办法将自己大侄子捞出来,李家也就这一点骨血了。他可能让侄子再折在云南。
舍利畏忽然想道:“对了。李参军?他没有跟着一切回来。”
“这位李参军是闲不住的人。此刻大抵在湘江上,不然就在江西。”李辅叔说道。
远在江西的李鹤,此刻正在寻访文丞相抗元遗迹,以及文丞相遗留下的忠臣良将。李鹤扮成道士,一身道袍,头带斗笠,脚踩草鞋,走在赣江之侧,见千家零落,见枯骨萦草,更见无数人眼睛中血,心中恨。
更确信自己做的事情是正确的。
他要告诉所有人有志抗元的人。
告诉他们。大宋没有亡。中国没有亡。就在云南。
至于云南战事。他坚信虞醒一定会赢的。
因为上有祖宗,下有苍生。
天心人愿,如何能败?
更何况,虞公子乃是天人一般的人物,天下何人能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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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水西运到曲靖的粮车数里,无数人都看见了。
他们同样看见的,就是田地里密密麻麻的青苗。
云南一直是稻麦连做。也就是种一季稻米,种一季小麦。
去岁鏖战,小麦根本没有收多少。而今年虽然大战。但是在赵老爷子的补救之下,各地田地都有补种,虽然比不上正常年份。但好歹不会颗粒无收。
再过两三个月,到了秋天丰收的时候。就不用担心缺粮了。
只有虞醒知道真实的家底。
“二十日。”
赵老爷子来信,这一次运来的粮食包括水西的六千石,只够曲靖消耗二十日。
粮食本来不多,西南的道路太艰难了,途中消耗太大了。
有些路段几乎是五五分了。也就是说,运一石消耗一石。
最后到曲靖的粮食,就只有这些了。
对于而今的战事,简直是杯水车薪。
“现在该怎么办?”
虞醒在所有人面前都充着信心满满,但是自己独处的时候,不知道思考,如何破局。
他忽然发现,他将赛典赤封得严严实实。赛典赤也将他封得严严实实的。几乎所有他能想到绕后出奇兵的地方,就是赛典赤能想到的地方。
“只有一条路,一个可能。”
虞醒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
从马场向西南方向,绕来绕去,直接出现在滇池东畔。
这一路上,没有一处可以称作路的地方。大多地方都在山中绕来绕去,一个人走都觉得困难,大队人行军几乎不可能了。
除非,不带辎重,不带后勤。只带干粮,兵器。
即便如此,道路限制也只能有数千人行动,不能再多了。
即便如此,最多只能带十五日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