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走了。
田景仁愣愣的看着眼前酒席,忽然拎起了筷子唱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年少的时候,作为思州土司继承人在临安读书的情况,再现在眼前。
却再也没有了。
江山千里空,烟火一处无。
他身为田家家主,承担了太多人的性命,很多事情都不能不做。
而今看了谢枋得,有想起文天祥等一众认识不认识的故人。很多一去不回的人。
只能暗自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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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醒一路行军。来到了曲靖。
“曲靖知府李裕孙拜见殿下。”
“李知府,准备好粮草物资了吗?”虞醒翻身下马问道。
“已经准备好了。”
“那好。”虞醒对铁头说道:“传令,休息,吃了东西,继续赶路。”
“殿下,”李裕孙说道:“曲靖现有二十万斤火药。还有八个指挥的兵马,已经集结待命。等待殿下调遣。”
“八个指挥?四千人?”虞醒微微吃惊。
曲靖有火药并不奇怪,而今曲靖还是虞醒的后勤基地,火药作坊就在这里。
问题是曲靖哪来的兵?
要知道,当初为了打昆明,虞醒将能抽调的兵马,都抽调了。
而且兵马光数量并不行,还要看质量。
“能保证战斗力吗?”
“能。”李裕孙说道:“开战以来,有一千多将士在曲靖养伤,舍利畏大师奔波劳苦,请来很多医师,大多都痊愈了。由这些人为骨干,又征召了数千曲靖子弟。才有这四千大军。甲胄齐全。”
“请殿下放心。”
虞醒听了舍利畏的名字。
心中微微放心。
李裕孙毕竟是老的时间太短,而且李裕孙自己并不会打仗,他的话,虞醒不可能全信。但是听了舍利畏的名字,虞醒就放心了。
舍利畏或者直接指挥打仗是不行的。
但是其他方面的眼力,还是值得信任的。
虞醒立即简单检阅了这四千士卒。
发现士气饱满,其中还有很多熟悉的面孔,很多都是跟随虞醒攻打曲靖的老兵。而今复原了。休息了好长时间。
可以一用。
只是这些新兵看上去,也是士气高昂。
虞醒找了几个人问了问。
“回禀殿下,我是宜宾人。家中父母长辈很多都被鞑子所杀。跟随殿下来到了曲靖,按了家,领了田,并且娶了媳妇。而今鞑子再来,我太知道,他们什么德行。我们之前没有守住宜宾,这一次不能再守不住曲靖了。”
“回禀殿下,我是曲靖本地人。但是纳速刺丁攻曲靖,他将我一家都------”
“我要报仇。”
“回禀殿下,我是山里的人,也不知道那个部落,但是殿下召人,我就来了。后来给作坊干活,也安稳下来了。我想要几亩地,听说军中立功能够授田,我就来了。”
“回禀殿下-----”
“回禀殿下------”
虞醒听了这么多人的回话。
心里暖暖的。
说实话。虞醒对整个云南,没有什么仁政。因为来不及,仅仅算是免除了鞑子一些苛政而已。
而对于芒部,七星关,曲靖附近各县,却是有仁政的。
虞醒并不觉得自己做了多少。
减免赋税,授田。等一系列政策,虞醒本质上只是为了一件事情,就获得支持者,或者减少反对者。本质上,就是为了政权的存续。
对于百姓,虞醒有仁爱之心。
但并没有在政策上表露出来。
因为有多大能力,做多大的事情。
虞醒政权而今一直在生死存亡之际徘徊,可以说一直没有安定下来。生存是第一要务。那又那么多人力物力去搞其他的事情。
但是很多事情,就怕比较。
虞醒一切政治原则,就是将朋友做多,将敌人做少。
朋友做多,就是让更多人因为虞醒而获利。从而将他们与新政权绑在一起,比如得到授田的将士,减免赋税的百姓,得到公平贸易,乃至大量廉价铁器的各部落等等。
对于无法拉拢的人,比如曲靖的地方豪强与段氏,只能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