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稍稍有一丝不自然。
就知道,这个人与他的关系并不是太好。
这并不奇怪。
正使与副使。一把手与二把手之间,总是有一些问题的。也是上位者互相牵制的手段。
虞醒不以为意,伸手说道:“请。”
陈国峻退后一步,说道:“汉王殿下先请。”
虞醒说道:“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
“不然,之前是我陈国峻见虞公子,而今是安南正使拜见汉王殿下,礼不可废。”
虞醒微微一笑,也不多说了。就走在一前面,陈国峻落后半步,虽亦步亦趋,却亦有不卑不亢的态度。
陈庆余在后看着,无数心思涌上心头。
贵州之战,安南上下震惊。
即便虞醒不派人过来,安南也要派人去云南看看,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不可一世的鞑子,承受了起兵以来第一大败。
正使自然是陈国峻。
不仅仅是因为陈国峻,是安南宗室重臣,手握重兵,军事上的事情,他最在行,也是因为陈国峻在与云南贸易上,占据了巨大的份额,获取了很多好处。
而陈国峻本身并不是多爱钱。
倒不是说,陈国峻有多高尚。
而是真正成大事的人,都知道钱不过是死物而已。
很多人只知道,岳家军,冻死不折屋,饿死不虏掠。却不知道岳家军在商业上其实成功的。只是这些商业上的利润,全部用来发军饷的。
只要让士兵吃饱,才能强调军纪。
同样的事情,陈国峻并没有将这些利润独享,而是分润出去。特别是与云南最大宗的生意。就是粮食生意,陈国峻自己固然是大地主。但是也满足不了云南大胃口。
他从各地势力高价收购粮食,转手买到云南。自己赚了差价,也让很多人感激,分了他们一杯羹。
于是,本来声威就高的陈国峻,声望就更高了。
这样的情况,安南国主是坐不住的。
陈庆余此行的使命之一,就是将云南的粮食贸易,从私人的,变成国家的。从此之后,双方粮食贸易是公对公,私人不得参与其中。
安南国主对陈国峻进行了很多安抚与让步。
而且陈国峻也知道,这也是必须的。
盖因,云南粮食需要越来越大。可以说,只要云南一打仗,就必然有几十万石的粮食缺口。甚至更多。
单凭陈国峻个人的影响力,粮食生意,已经有些吃不下来了。
但是要说,陈国峻自己心里舒服,那也未必了。
李辅叔操持粮食贸易,顺便搞一些其他贸易,毕竟将云南的铁买到安南,不过两年就有十几万贯的家底,那陈国峻又从中获得了多少利润?而钱与权之间,也是能相互转化的。
陈国峻固然以国事为重,但是内心还是有疙瘩的。
对陈庆余来说,这一次出使也是相当重要的。
他必须做出功绩来。
这个功绩并不是在云南与安南之间有什么建树。
这是正使的事情。
他的作用就是将安南国主的影响力,渗透到云南。不能让云南方面认为安南就一陈国峻而已。
随着云南对于安南越来越重要。
安南国主在很多事情上,也要考虑云南的想法与意见。
安南固然是云南最重要的粮食来源地,也是最有可能成为盟友的国家。而云南何尝不是安南除却鞑子之外最重要的邻国。
安南国主,可不希望本来就是国中重臣的陈峻国,还能挟云南自重。
陈庆余作为副使的目的就在这一点。
当然了,陈庆余也有自己一点小心思。
那就是想从云南与安南贸易之中,分一杯羹。
钱,谁不爱啊。
只是他此刻看见了虞醒与陈国峻的交谈。
“这一件事情,不好办啊。”陈庆余心中暗道。
最少,他现在还没有想明白,从什么地方下手。既不能让云南方面觉得,安南内讧都搞到外人面前了。从而让云南轻视安南。也不能将陈国峻惹毛了。毕竟,陈国峻是正,他是副。陈国峻是重臣,他不过安南国主的宠臣。陈国峻是近支宗室,皇帝表兄弟,他是快出五服的远支。
龙子仁安排一行人在一处凉亭落座。
虞醒有意淡化官方态度,想拉近与陈国峻私人的关系。
故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