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量又不同寻常乐师。
寻常乐师的生命安全是很难保证,甚至就是乐奴,根本没有什么人身自由。
但是汪元量琴技出神入化。这种在某一个领域登峰造极的人物,每一个时代都少数的。即便在大都,人身自由还是能得到保障的。
“我上次来江西,此次来临安,江南情报网,其实很好建立的。但是北方情报网就很难建立了。”
江南情报网依靠南宋遗民,几乎不废吹灰之力。但是北方情报网就不一样了。
可以说离开南宋故地之后,情报工作的难度大大增加。
李鹤为这一件事情头疼。
诚然,未来很长时间,云南汉军是够不上北方的。但是李鹤也是做好准备。总不能等用到那一天,才想起临时布置,那就迟了。
眼前这个人就是非常合适的人选。
“我且试试他。”李鹤浑然不知。
浦江县,是金华治下。李鹤从临安南下,一路接班通行。
李鹤白日赶路,观察江南情况。晚上书写记录。
对江南社会情况进行分析。
“自鞑子南下以来,江南田亩尽为权贵所有,前范文虎,后为大都的王公驸马,百姓无尺寸之地,至于鞑子横行街巷,恶行累累,不可计数。江南百姓恨之入骨。然,亦有不孝之辈,投靠鞑子,以留梦炎最为可恨。后有叶李投奔元廷,江南士子已经有人心动了。”
写到这里李鹤心中一叹。
叶李这个人其实很有才华的。与留梦炎不一样。
留梦炎是以丞相之尊投降鞑子。而叶李在宋亡之后隐居,多次被征召,由草民一跃为五品官。叶李这才动摇了。
就是去年的事情。
那时候虞醒与阿里海牙还在贵州僵持不下,忽必烈已经在寻访江南人物了。想办法让江南士子入仕,收拢南宋遗民人心。
忽必烈在政治上的水平决计不容忽视。
李鹤很担心,如此下去,数年之后,江南人心非云南所有。
李鹤固然能责怪这些人受到大都荣华富贵的诱惑,但是李鹤更知道。
云南对江南,实在是鞭长莫及。大部分江南士人,拖家带口,也很难去云南。一个人还好,一家人,乃至一族数百口人。为了保全家族很多事情就不得不做了。
李鹤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局面。
他思量许久,写下一行字:“或许,要刺杀留梦炎,以儆效尤。”
李鹤正思索间,忽然听见外面有动静,细细一听,却是汪元量鬼鬼祟祟出去了。
李鹤微笑暗道:“这事情做得太毛糙了。”
随即将手中的纸张在烛火上烤干,上面的文字就看不见了。随即夹在衣服的夹层之中。上床睡觉。
数日之后,终于来到浦江。
“方先生住在月泉书院,朱文公曾经在月泉书院讲学,留下很多佳话,方先生而今就住在书院中。这月泉可是浦江一景,泉水之大小,上映月色。月圆则大,月缺则小。最为灵验。”汪元量语气之中带着几分轻快。
似乎是将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了。
“哦,这我就要看看了。”
说话之间,两人就到了。
汪元量上前拍门,立即有几个年轻人开门。他们与汪元量交换了一下眼色。说道:“云鹤道长,请进。”
李鹤暗暗摇头,这太明显了。
他还没有自我介绍,里面的人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这不是说汪元量已经暗中通报了。
不过李鹤自作不知。
迈步走了进去。
这书院黑瓦白墙,里面有长长的天井。
“啪-----”木门关死了。
周围忽然出现十几个年轻人手拿棍棒。
“云鹤道长,你究竟是何人?”一个年轻人大声说道。
“你又是何人?”
“我乃方勇,家祖就是你要找的人。你到底是什么人,老实招来?”
李鹤目光扫过这些少年。
都是十七八的年纪,体型健硕,手持棍棒。
看上却像回事。
大抵是因为元朝下的禁兵器令。连方家护卫都没有几件铁兵。
但是在李鹤看来,这些人根本就没有要杀人的想法,是为胆怯,似乎也没有想过,他会反抗,是为心怯,更没有想过该如何合击,是为手怯。
除却身体素质不错,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