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消息,简直是神话。
而今这些详细的信息,与他们听过的各种传言,一一对照,甚至很多人都认识,陈宜中,谢枋得,赵文等人。
自然明白,这一件事情大概是真的。
真有四川宋军残部,转战数年,掩有西南。
每一个人神情都有不同。
有人双眼通红,似乎忍不住要流下泪来。
他有亲人战死在宋元之战,觉得大宋在西南存续,这样的消息,家祭可告父祖。
有人双拳紧握,怒气勃发。
他都已经准备投降鞑子了,或者说已经投降鞑子了,现在忽然有这样的消息,岂不是告诉天下人,他的选择是错误的,是打自己的脸。更影响他们这些人在大元朝廷的地位。
如是众众。
如众生相。
“方凤老糊涂了。”一人甩手走了。不是别人正是王积翁。
王积翁献八闽于蒙古人,也是形势所迫。他一文官大势难挡。当时鞑子南下,降者如崩。他又有什么办法?
后任大都户部尚书,但是被阿合马迫害,王积翁回乡闲居。
作为一个人来说,王积翁还算是一个好人。
在宋朝,还是在元朝,都堪称循吏。否则,他也不会在理财上与阿合马闹翻,丢官罢职。
今日之局面,王积翁也是留了余地的。
一句老糊涂。给方凤的定性,不是谋反,而是失心疯。方凤一死,方家上下打点一下,今日之事未必不能过去。
只是方凤要的不是这个。
王积翁起身,方勇立即拦住了。
王积翁说道:“老方,你到底想做什么?不会真想凭借你方家这几个人,搞什么事情?找死都不是这样找的。”
方凤说道:“拿酒来。”
下人正准备倒酒,方凤直接抢过酒坛,说道:“王积翁,我方某谢过你,我知道没有你打点,我等在乡间,也不会那么容易躲过鞑子追查。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绝矣。”
方凤拎着酒壶喝了几口,剩下半坛子酒,重重的砸在地面上。
“砰”四分五裂。
“想走就走,想留的留。”
王积翁深深的看了一眼方凤。他与方凤的交情并不深,甚至还是在亡国之后,才有交情的。
王积翁这样的人,在元朝有不少。
一方面不得不投降鞑子,但是又深深怀念南宋。更兼政治上不得意,与南宋遗民,交游唱和。
而方凤这样的人,一方面厌恶对方,一方面也必须与他们有交情,否则,真以为方家这样的产业,在元朝内部没有后台能够完整的保全吧。
在贵州大胜之前,方凤对方家产业的安排是矛盾的。
一方面从情感上支持很多底层对抗元朝的人,不仅仅是云南。另外一方面,与这些降官慢慢靠近,不管是接纳这些降官进入诗社,还是双方建立联系。
这就是现实。
这就是方凤等人的判断,不管他们多恨鞑子,鞑子占据天下局面不可改变。
而现在不一样了。
特别是李鹤提出江南士大夫会被鞑子拉拢这一件事情上,方凤心中简直是翻江倒海。
因为他发现,自己就是李鹤说得那种。
方凤今日如此决然的举措,不仅仅是完成离间大都与江南士大夫,也是完成一次自证。
与自己之前的动摇决裂。
一瞬间,月泉诗社上的人走得七七八八了。
方凤忽然看见,有一个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岿然不懂。
他走过去说道:“你不走吗?”
“在下郑思肖,方制置使,不是要起兵抗元,在下愿从。”
方凤自己都没有将他的两浙制置使当真,却不想今日,有人当真了。
“哈哈哈-----”方凤说道:“好。今日之会,列座数百,却只有你我两人耳。”
“方制置,不知道接下来,准备如何做?”
“请稍安勿躁,看一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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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方凤自称什么大宋两浙制置使?”杨琏真迦几乎高兴的跳出来。
杨琏真迦在搞钱上是有特长。
几年前,他刚刚到江南的日子最好过,因为那时候的江南,大宋方亡,他怎么折腾都行,反正他只需向大都负责,根本不用在意
而今这几年情况渐渐有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