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策看着坐在对面的木十四,随手倒了一杯清茶放在他面前。
木四十看着茶,这次难得没有端起如数灌下,而是哽咽了几下,缓缓从怀里掏出个信笺递给了谢九策。
“这是什么?”谢九策问。
木十四回答:“我按照公子说的,在乔娘子被上刑场之前,带着点东西去看她。”
谢九策颔首,他已经没什么能给乔娥做的了,唯一最后帮衬的也只是给个体面。
“行刑之后,木敦敦也按照您的意思,收了她的尸体,在城西买了一处地方,把她的尸体和小雷的安葬在一起!”
木十四继续说着,眼眶都有些微微翻红。
谢九策哽咽了一下,能理解木十四现在这个反应,毕竟木家俩兄弟从小就没了娘亲,如今见到这般,应该是多少有些触景生情。
“以后每年七月十五的时候,本公子若是没空,你们可以代替本公子去祭拜一下。”
“好!”一向胆小的木十四这次回答得干脆。
谢九策心中压抑,挥手正准备让木十四出去。
木十四突然想起什么,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信笺递了上去:“哦,还有个事情,之前在牢房,乔娥倒是和我说起一些小时候和孩子的事情,然后就把这个给我了。”
谢九策不解拿过,展开之后发现是乔娥用血写的一封血书。
开始的都是一些零散的感谢话术,无非就是谢谢他谢九策能站在百姓的立场给她和孩子,还有十年前无辜枉死的孩子一个公道。
至于后面,是几句她十年前在刑部蹲牢房的时候,所见所得。
起初还是正常,直到他看到乔娥竟然知道他彻查的毋女村的女子,有一部分还没有彻底弄清楚的事情。
“她怎么会知道这个?”谢九策呢喃。
祁亭上前也看了一眼,乔娥没上有什么学堂,所以写的东西啰嗦又含糊,可他还是能从字里行间中读到,乔娥清楚,当年从毋女村抓来的妇孺有上千人,而被刑部抓来冒名顶替的只是一部分。
谢九策势必会继续彻查这个事情,而乔娥多少都会知道些真相。
“我看看!”祁亭从谢九策手中要过信笺,开始继续查看。
谢九策坐回位置上,道:“她在信里说,在牢房的时候,能看到刑部的人带着毋女村的百姓来回进出。
其中大部分被冒名的都是一些丧失了生育能力,或者是有过生育史的。
剩下的女子都会被再次从牢房中带出来,然后去外面不知名的地方。”
祁亭看着点头,把手中的信笺铺开呈在谢九策的面前,指着上面的描述:“她还说,带走这些人的是男子,又不是男子。
说话尖锐沙哑,下巴这个还有一颗痣,痣上面还有一根毛?
这还有这样的人?”
谢九策看着信笺上的描述没吭声,祁亭的疑惑他是能理解的,正常百姓中怎么能见到这样的人呢?
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沙哑。
但若是宫中就常见了。
“我倒是认识个这样的人!”谢九策回答。
“你认识?”祁亭不解地看着谢九策。
谢九策指尖在面前的信笺上点着:“首先,这不男不女,声音尖锐沙哑,一般来说只有被阉割的男人才会有这个情况。”
“所以这个人是宫里的太监?”祁亭询问。
谢九策先是点点头,之后又觉得不妥摇摇头:“太监是肯定了,但是这太监也不是一般的太监。”
“怎么说?”
谢九策喝一口面前的茶:“刑部是个什么地方,是关押刑犯的地方,普通的牢房,寻常百姓是能给点银子打典一下,随便进出的。
但是大宴有规定,这样进出的人必须记录在册。
而且之前咱们也查了刑部的一些卷宗,进进出出的都是普通百姓,这么个特别的人还真没在案的。
能随便进入刑部,还能销册的,此人不简单!”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人不但是个太监,还是个位高权重的太监?”祁亭分析出谢九策话里带话的意思:“所以,你见过,他是谁?”
谢九策点着信笺上最后一个特点道:“下巴有颗痣,上面还带着毛,若是没记错”
他想起有次在宫里的时候看到一个长得类似的公公跟在了谢思琼的身后。
“他是我姐姐身边的太监。”
他的话一落,祁亭还没反应,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