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皇后。
郁沉面色意味深长,静了片刻才开口:
“我倒是不知道,这也算你的奋斗目标之一。”
简直狼子野心。
白翎将他的衬衫攥皱,贝母扣子在手心压出纹路,音尾略挑:
“我以为你认识我的第一天就猜到了。毕竟——”
白翎意趣盎然地勾起唇边:“把顶级alpha先皇陛下收为房里人,每日骑在您的旧日荣光上为所欲为,可是每一个底层爬上来的野心家梦寐以求的事。”
郁沉并不生气,反倒笑道:“你也做过这种梦?”
“做过。”白翎毫不犹豫。
不过略有区别。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他的革命军小队才刚组建没多久,拉拉杂杂一群人都是佣兵圈的老弱病残。
大家都是被生活逼得没办法才走上这条路,时常聚在一起,喝刷锅水似的咖啡,抽有杂质的私烟,望着吞吐的烟雾畅想未来。
其中最受欢迎的话题,莫过于打进皇宫后想做什么。
多数人想轰炸暴君,少数人想搜刮财宝,白翎两种都想,除此之外,他还有个小目标:
“要是还有人鱼,就抓条人鱼回来爽一爽,爽完了再栓在指挥舱里当机娘,这边我命中敌军,那边他立马给我唱胜利赞歌。”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能把伊苏帕莱索栓在舰队指挥部里给他捧哏,好像更刺激?
郁沉颔了颔首:“嗯,唱胜利赞歌,还有呢?”
正好借此机会了解了解这颗鸟脑袋里还有多不可一世的小念头。
然后记在本子上。
有机会带他一一体验。
“还有我出去干活你别瞎操心,洗干净刷好牙等我就行了。”白翎顺理成章提出。
他等着看那条老鱼露出屈辱的表情。
不料对方抖抖领子,松开他的手,从容不迫摸到门边,弯折下腰捡起那件毛衣,准备离开。
白翎怒了:“?干嘛去,我话还没说完呢。”
郁沉姿态典雅,说出的话却南辕北辙:
“刷牙,洗澡。”
白翎:“……”
该说不说,不愧是当过皇帝的人。
进可攻,退可守,游刃有余,给台阶就下。
够上道!
·
或许是跑了一天太累,疲倦过头之后反而睡不着了。
白翎索性爬起来,拿出一大捧勋章,找小机器人要了信纸和邮寄袋,左边一堆,右边一堆,整整齐齐放在小桌板上,准备挑灯夜撰。
他想了几种开头,都觉得不太合适。
他与这些军官素未谋面,除了都受过迫害,没有任何交集。在这种情况下,语气太亲密,往往容易勾起对方的伤痛回忆;字词太简短,又显得冷漠疏离缺乏同理心。
“笃笃。”有人轻声敲门。
白翎抬头望去,对方正好也瞳眸下移,两方在中途眼眸一撞,倒像是对视了一下。
可惜,那双深如帝王碧翡的眼睛,仍旧是无焦距的。
“我来送邮章。”人鱼轻声低语。
这次他倒是刻意保持了分寸感,没等到白翎吱声,就算门半开着,也没有踏入一步。
这就是为什么,白翎放着一堆年轻力壮的小alpha置之不理,宁愿跟个老家伙厮混。
老东西活得够久,有些事情看得很明白,他不会像年轻人那样赌气要面子一晾天。相反,他因为太自重,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会先把需求摆在前面。
接着……
引人进陷阱。
不过,就算他这种“改变”是表面功夫,白翎还是挺受用的。
——别怕他装,就怕他不装。
“请进。”白翎不咸不淡说了句。
这间是次卧,屋里只开着两盏零星小灯,一盏在床头,一盏在白翎坐的双人沙发旁。
等郁沉进入光晕可触及的地方,白翎微瞥一眼,才发现他和往日稍有不同。
他穿得没有那么贵气,换上了一条双扣长腰头的那不勒斯法兰绒裤,上身是颜色冷淡的棉麻一片领衬衣,照例松开两颗扣子,手工缝线襟在随着身材勾勒起伏,看着居家而慵懒,很适合舒展身体。
白翎心跳停了一瞬,立即变作面无表情。
……跟特么半夜来偷情的一样。
“穿这么风骚给谁看?”白翎心里想什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