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地面铺满了防滑垫,连马桶的两侧,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悄无声息装上了无障碍扶手。
都是些小细节,郁沉从没拿出来说过。
但白翎觉得,正是这些绵绵密密的细节,不断重叠,不断积累,像汇入大海的水滴,构成了这个男人沉稳充实的内心。
这种关爱,根本不需要宣之于口。
白翎穿上他给的睡衣,安稳地走出去,便能被爱意浸染。
房间里点着一盏落地灯,柔柔的,调成了适合安睡的光线。单人沙发里,他坐姿松弛慵懒,珍珠白的衬衣,铁灰色的直筒廓形裤,长腿搭在脚凳上,恰露出一截暗纹袜,纹路疏雅得让人喉结一动。
白翎拄着拐杖,站到脚凳旁,弯腰垂手就去摸他小腿。
郁沉正在看拍卖图册,此时厚厚的书页向下翻倒,露出一双幽深的碧眼,捉摸不透地望着白翎。
“是想验货?”
白翎听他打趣自己,耸耸肩膀,有些遗憾一般:“您今天没穿袜带。”
郁沉稍稍扬起眉峰,笑道:“我只听说乌鸦喜欢收集闪亮的钱币,没听过隼鸟还喜欢解人扣子。”
“说明您见少了,对生物多样性了解得不够透彻。”
白翎边说边打量着他,这家伙好大一只,把沙发的空隙都撑满了,但老男人的腰腿线条都是优越的,宽肩窄腰,比例十分完美,属于是约炮不亏,长期床伴稳赚的类型。
白翎定了定神,
问:“去床上做会?”
郁沉微微翘起嘴角,反问:“坐?”
白翎重复:“做。”
“哪个做?”
“fuck!”白翎恼火了。
“原来是fuck的‘做’,”郁沉随手解开领口一颗扣子,调子微扬,“有了动作和地点,还缺时间和深度。”
“时间……你乐意做前戏吗?要是没前戏直接来,我最多就40分钟,再长了不行,明天下午我还要去打决赛。”
白翎手拄着拐杖,小拇指悄悄绞扭了下。
郁沉观察白翎何其仔细,这点小动作当然逃不出他的法眼,便支起手臂,身躯微侧,长指抵着太阳穴,问道:
“你想要前戏吗?”
白翎呆滞抬头:“……这是什么问题!”
“认真负责的问题。”郁沉合上书页,轻轻一声,却在白翎心底荡起涟漪。他抬眸望了过去,“你喜欢我就加长点,不喜欢我也能快速进入正题。”
白翎仿佛被家长带到小卖部里,面对琳琅满目三大台冰柜雪糕的孩子,踯躅了半天,冒出一句:
“……随便。”
“没有随便的选项。”家长的通用式回答。
“反正你不是亲我都能亲半小时,就按那个标准来吧。”白翎着实头皮发麻,完全想不通这老东西为什么不能对自己简单粗暴一点。
他开始想念之前的“原始鱼”了。
“那深度呢?你得告诉我尺度标准。”
白翎羞耻地满脸通红,炸毛道:“深度又是什么鬼东西!你想怎么伸缩就怎么伸缩,我还能管得了你吗!”
从体验次数来说,前世的白司令绝对算得上百人斩,老司机。
不管是中央军大1,还是战场炮击a,什么样的alpha他没见过?现在把他拉到军部去溜一圈,规规整整站着的,但凡身材条件好点的,一大半他都能报的出名字,他压根不把交配当回事。
那些个被他俘虏的alpha,见他开门进屋,哪个不是战战兢兢闭上嘴,规规矩矩喊“司令”。途中不是屈辱含泪,就是惊恐求饶,但凡叫得大声一点,还要被他抵着枪口骂:
闭嘴,再多一句话就割了你舌头。
怎么换到这里,碰上这么个磨人的老alpha,连深度都要调查,这究竟有什么好问的啊!
白翎魔幻地产生了一种逛会所的感觉。
不,会所也没这么详细的服务细则吧。
白翎面无表情问:“要是条件允许,你是不是还想弄个问卷调查表格给我填?”
本来就是夸大其词,没想到对方还认真考虑起来了。那条人鱼若有所思,说:“考虑到我的复杂情况,确实应该制作问卷。”
“复杂?”白翎迅速抓住重点。
郁沉交叠起双腿,神情安抚地笑了下,却问到了另一件事:“你有没有受过alpha的结?”
这话倒是把白翎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