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颜姐姐!”桑桑看着花颜又开始走神,摇着她的手唤她:“先喝药,不然凉了可就不好了。”
花颜这才回神,端起药碗喝完,纵使喝过一次,也被苦得俏脸皱巴巴。
桑桑满眼期待地将蜜饯推到她的眼前。
花颜看着蜜饯顿了顿,才夹了颗糖渍樱桃放进嘴里,甜腻可口的滋味在她嘴里炸开,很快就将药汤的苦涩之味压了下去。
她向来爱吃甜食,每回吃了之后总觉得浑身都能松下来,这次那甜腻的滋味儿更是从她的嘴里不断的扩散,侵入她的四肢百骸。
花颜实在是没什么胃口,桑桑好劝歹劝连带着撒娇才让她勉强喝了半碗虾仁鱼片粥,这才作罢。
伤口在背后实在是不方便,还好桑桑在,让桑桑帮她上了药,花颜才算是安心躺下。
许是看出了花颜的不安和焦虑,桑桑也没走,索性在她身边躺了下来,时不时拉着花颜说话,两人说着说着竟也睡了过去。
同一个偌大的苍梧苑,有人迷糊睡了,也有人彻夜未眠,在窗边站了整夜。
到了寅时,行之刚到房门外正要喊醒自家主子起身,结果还没开口就瞧见屋中人影攒动,他急忙推门进去查看,却发现卫辞青危襟正坐在书案前奋笔疾书。
他身上衣物穿戴整齐,像是彻夜未眠。
行之一惊,急忙上前关切地询问:“主子,您难道一夜未眠?”
“天灾四起,民不聊生,饿殍遍地,身居高位自要夙兴夜寐,为民生计。”卫辞青落在最后一笔,浓墨在微黄宣纸上落下,他收起折子给了行之。
行之虽说是从小练武的糙汉子,但好歹在卫辞青身边伺候这么多年,很快反应出自家主子的意思,拧眉问:“主子是说,如今东南洪水遍地,不止天灾,更是人祸?”
卫辞青站在书案边,双手负在身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手中丝帕上的海棠花刺绣,嗓音沉冷:“若非人祸,你以为皇上怎么会那般震怒?更是多次私下召见?”
说完,卫辞青拂袖而去。
“诶…主子!这还没到出府的时辰,您用了早膳更了官袍再去啊!”行之反应过来,一看主子都快出了房门,急忙追上去,结果一上去就瞧见卫辞青手中攥着的粉白帕子,一瞧就是女儿家的东西。
不看还好,一看就傻眼了,自家一向不近女色的主子,当真变得好生奇怪。
……
次日上午。
“找到了么桑桑?”花颜神色着急,在整个房间中不停寻找,时不时询问帮忙寻找帕子的桑桑。
“颜姐姐,我上上下下都找了两回了,就是没看见有一方白底绣红海棠的帕子啊?”桑桑起身回答,原她也只当是一方普通的帕子丢失,转头看见花颜慌张的神色才反应过来:“颜姐姐,那方帕子对你很重要么?”
“那帕子是我从前自己绣的,不是什么珍贵之物,旁的也就罢了,只是这么多年我都贴身带着,上面更是绣着我的乳名,若真是丢了也好,就怕丢了之后被什么人拾了去。”花颜抿唇解释,秀眉紧拧。
正在此时,房门骤然被敲响,随即传来行之的声音——
“颜姑娘,主子唤你前去书房伺候。”
听见这句话,花颜面色一阵发白,她攥了攥手心,看向桑桑:“没事,都是我自己太过粗心。你且帮我找着,若是实在找不到就作罢吧。”
比起那方可能会成为她未来隐患的帕子,即将要面对的卫辞青,才是眼下最大最复杂的难题。
桑桑忙不迭点头,目送花颜出了房门,跟着行之去了。
花颜在前面心神不宁地走着,满心满眼都在思索着要如何才能稳住大公子,讨得他开心也好解了她的禁足令,必须要在老夫人从相国寺回来之前才行。
昨日听了桑桑说的话之后,别的她或许不确定,但二公子这三个字一定不能再在大公子面前提起。
行之亦步亦趋跟在花颜身后,他满眼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像是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主子这些为何那样奇怪的原因。
除了府中的丫鬟和老夫人,他再没有和别的女子有过牵扯,饶是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这花颜姑娘和自家主子之间的弯弯绕绕。
花颜正想着,就听行之提醒道:“颜姑娘,书房到了,主子就在其中。”
思绪被打断,花颜也没想出什么能够应付卫辞青的法子,朝着行之温柔一笑:“多谢。”
说完,她满脸严肃,宛如重刑犯要赶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