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秦公子,又曾经做过秦二世的胡亥,压根不懂得粮食对平民的到底有多重要,只自顾自的沉迷在环境逼仄,无人服侍的窘迫与痛苦中。
情感控制着大脑,胡亥已经想不起侍女说的苦肉计,对他来说,在这里生活已经是受苦受难,为了找回昔日的那点荣光,胡亥挥霍着侍女给自己留下的布匹粮食,让整个里的人都为自己服务,甚至还用重金买酒,每日都喝的醉醺醺的。
挥金如土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半个多月,胡亥手中的布匹就消耗殆尽,粮食也只剩下一石,还是最难吃的麦。
宿醉过后,头疼不已的胡亥醒过来,看着碗里的麦饭,不由得勃然大怒:
“这种牲畜才吃的东西,是谁给我煮的!”
邻居长女听到动静,赶紧跑过来,她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现在只剩下一石麦了,只能煮这个……”
虽然邻居长女说话极为小心,但她对胡亥早就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对胡亥的小心奉承,也不过是因为胡亥给钱给的太大方了。
没办法,这些天胡亥发的脾气太多,可他又只是一个十岁儿童外形,很难真做些什么,随着时间门的推移,整个里的人都对他开始脱敏,大家猜测着胡亥是哪家贵人抛弃的孩子,不少人等着胡亥将家里的财物耗尽,看当初把他送过来的人还会不会再来。
如果来,大家肯定还会小心奉承,如果不来,里中的各户人家或许不会做什么恶事,但看贵人之子跌落凡间门并为之取乐,他们绝对不会放过。
胡亥到底是个成年人,哪怕他从来没有将这些人放在眼里,但在此时此刻,在知道财物被自己挥霍殆尽之后,整个人还是惶恐不安起啦。
没有粮食,他会被饿死,没有布匹,他怎么让这些人服侍自己!
该死,侍女走之前怎么没说下次什么时候来!
危机时刻,胡亥的大脑终于上线,他做出之前傲慢的模样,说道:
“我母亲的侍女下个月就来,你先给我煮碗稷(小米)!”
邻居长女显然有些蒙,没有稷怎么给他煮?
她回去找父亲,断腿男人看看家里的三匹布,犹豫片刻,将其中一匹裁断部分,换了斗小米回来。
他们拿这些天不过给那孩子煮煮饭,拿一匹布都是赚大了,现在换稷给他,就算是马车不来,换成稷的布没有再给回来,自己家也不算亏。
而现在,还有十一天就到下个月了,只要那马车能来,那他们肯定还会有更多的布匹和粮食!
邻居足够良善,可其他人就不是了,秦国法律严苛,街上没有无赖混混,可里中一定会有,这些人欺软怕硬,嗅觉灵敏,在得知胡亥缺粮,又无人前来之后,他们就露出獠牙,直接闯入胡亥的家中,打着为其做活的理由,将麦煮了满满一大锅,吃了个肚皮滚圆。
胡亥愤怒至极,却对他们毫无办法,他想雇人将无赖们打跑,手头却没有财物,甚至在
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布匹秦钱之后,之前过来找活干的人全都没影了!
随着粮食见底,胡亥只能咬着牙,去找监门单夫处理,可这群无赖咬定是胡亥请他们做事,甚至还倒打一耙!
这可把胡亥气了个绝倒,好在,监门单夫看出是无赖欺压胡亥,把混混们各打了十棍,这么轻的惩罚,胡亥根本不能接受,他要单夫以强盗罪把他们送官。
可单夫并没有这样做,甚至还用怜悯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胡亥一开始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压根没注意到围观人中,不少人骤然对他产生了厌恶。而晚上,睡梦中的胡亥就被人蒙住头,哐哐哐暴打一顿。
碗大的拳头从四面八方落下来,痛的胡亥想要尖叫,可被捂住嘴的他,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几近昏迷的刹那,胡亥听到了有人在他耳边充满恶意的说道:
“还想把老子送官?想的美!我倒要看看,你这种被家里抛弃的庶子,还能得意多久!”
无赖们下手极重,胡亥痛的站都站不起来,恐惧从心里蔓延,逐渐吞没整个躯体,他明白,失去了秦公子身份、又没有人保护的情况下,这些混混根本就不怕他!
不过没关系,只要母亲还来,只要还能依靠母家,他就能把这些敢于欺辱自己的混混全部杀掉,就像他当初市杀兄弟一样!
胡亥努力让自己想着美好的未来,可他整个人却开始冷的打颤,他止不住的往最坏可能去想。
如果母亲不会派人来呢?
不,不会的,母亲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