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新鲜事?你说的这些,我其实都知道,就像你说的,现代的这些讲了其实什么用都没有,你们怎么都做不到,反而会心有不甘……”
听她这样说,江衍顿时不解起来,他不由得问道:“那你为何还要讲这些东西?!”
“是想留一点火种。”
无才的面容是那样柔和,带着说不出的感觉,阳光映射下,整张面孔金灿灿的,像一尊佛。
“现在的考古证实,整个商朝被神权绑定,大量战败的俘虏和国内的‘野人’被残忍杀害充做祭祀,光现今甲骨文中统计的祭祀人数就超过了一万三千多人……而周公改制,用天命和道德取代神权,人祭,终于被排除了主流,被大众斥责。
所以,到了春秋,孔子甚至可以正大光明的骂:‘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而初周时,不在城内生活,而是在国外种地的人被称作野人,可以随时被抓做充当奴隶,是先贤提出了仁政、爱民的概念,并广泛宣扬,而后,孟子才能指着梁惠王鼻子说:
‘庖有肥肉,厩有肥马,民有饥色,野有饿莩,此率兽而食人也。兽相食,且人恶之,为民父母,行政,不免于率兽而食人,恶在其为民父母也!’
而董仲舒——虽然儒家和三纲五常这套我很不喜欢,对女性的压迫还得再记一笔,天人合一也把后世坑的够呛,但他还是在试图为皇帝套上枷锁,强调皇帝要有德行,要珍惜民力。”
听到这里,西汉的董仲舒脸已经黑了,真的,谢谢你这么夸我!
叶图南继续说道:
“唐时,唐太宗不仅嘴上说:‘君者,舟也,人者,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更是身体力行,将治民定为国本。
于是往后所有的朝代,不管私底下怎么做,明显上终究是要为民做事,而官员,也终于有了约束。
那些先贤,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摸索提出这样的思想并加以实施,就像是一个奇迹。”
三个时空的人看着天幕上的无才,她是那么的强大,却在见面之后表现的异常愚蠢,不知道有多少人野心勃勃的想要找机会利用她,可现在,大家好像又要推翻过往的认知,只是这样的推翻,实在是让人开心不起来。
看着天幕,刘彻神色有些晦暗,他低声呢喃:“终于图穷匕见了?”
而叶图南还在讲:
“当然,这些进步和生产力的进步也离不开,但不管怎么说,终究是从古至今,这世上一直有人把人当做人,也一直在努力的让社会变得更好,可这样的摸索,要几百年才能进步那么一点点,这——是不是太久了?
更不要说,两千年都不能进入工业化社会……
看现代,当然没办法让你们过上这么好的日子,可至少能改变一些,也能让你们能知道,官吏盘剥就是不对,皇帝也不应该奢靡享受,这些人,应该想办法为你们过的更好一点儿努力!
至于现在达不到的——”
无才抬头看向江衍,又像是看向三个时空的所有人:
“我希望有人,能将达到现代的路如何去走记下来,留给你们的后人。总会有人愿意去走这条路的,这能让你们的子孙后代,少走很多很多弯路,也不至于出现我们……”
质疑无才的江衍双唇微微颤抖,
他眼中不断涌出热泪,悲泣:“做不到啊!”
“是我错怪女士,可,皇帝怎么会容忍这样的东西流传下去?”江衍声音越发的哽咽:
“即便是现今的皇帝开明,可下位呢?终究还是要将其封禁的,而您给那些我们能学的技术,也不过缓一时之苦,毕竟,秦始皇御民无歇,当今皇帝晚年昏庸,就算是您口中的圣君唐太宗,后世还是出了唐玄宗这样的皇帝,更不要说宋徽宗之流与元明清三朝之帝——有这样的国贼在,民何有安息之日啊!”
“大胆!”
“竖子尔敢!”
“当杀!”
刹那间,三个时空的大臣全部对这江衍骂去,而武将更恨不得拿着武器杀了这人!
刘彻摆了摆手,让这些激动的人都静下来。
而李世民心中也有了尘埃落定、终于来了的放松感。
后世的皇帝干的狗屁事太多,实在是拉低皇帝们的下限,而后世人对古代皇帝毫无尊敬,甚至还会各种扒一扒,这些人吵架中穿插着各种讲解,早就把皇帝的光环给败坏殆尽,受后世人影响,有人说出来他们是国贼又如何?
哪里比的上无才在这里挖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