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孩子在北京,也不至于饿肚子。
沈美云,“那就这样说定了,到时候开始收购的时候,您便让胡奶奶过来帮我盯着下。”
“另外收购的野菜,野藤蔓,价格的话,您觉得定多少合适?”
这些当地的物价,显然老支书比她更清楚。
老支书想了下,“三分钱一捆吧。”
夏季的时候,野菜,野草疯了一样长大,拿着镰刀去割草,一会的时候就能割一捆子了。
每天趁着下班的时候,去割个两三捆,捆,基本都不成问题。
沈美云一听,她一愣,“这会不会太低了?”
像是婆婆丁,蕨菜,苦菜,这些想要挖一捆子,一筐子可不容易。
没个一上午可能还装不满一筐子。也就是说有时候忙一上午,也才三分钱。
就是资本家的心都没这么黑啊。
“不低了。”老支书却道,“夏季的时候,满山都是野菜,猪吃的,鸡吃的,到处都是,那是拿镰刀割的,十来分钟给你割一捆子,至于你说的那些婆婆丁,找到位置了,用锄头挖,地里面都有不少,到时候中午放工了,给你送个十几筐子,二十几筐子都不成问题。”
“三分钱一捆不算低了,手脚快的大姐小媳妇们,一天能给你割十几二十几捆来。”
甚至连孩子们都可以来做。
“你这样算算,一天你要得多少
钱来买?”
一人按照十捆来算,一天就是三毛钱。
看着不起眼,但是架不住人多啊,生产队的社员们,孩子们,老太太们,他们能动的都会去做的。
有时候,还不止十捆呢。
沈美云,“那就听您的,若是后面野菜不好挖了,在根据时令季节来涨价。”
老支书听到这话,笑的满脸的褶皱子都皱在一起,意味深长的来一句,“沈知青啊,做生意可不能心软。”
做生意心软,做不到大钱。
人家做生意的,恨不得把收购的成本价压到最低,沈美云却相反,生怕社员们吃亏。
沈美云笑了笑,“我也不是做生意的人,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情。”
除了赚钱之外,她还有点理想。
只是,这理想在上位者,或者说是生意人眼里,太过天真了一些。
老支书听到这话后,他沉默了下,“沈知青,你是个好人。”
好人就该有好报。
沈美云笑了笑,“不敢当,只是做人做事,无愧于心。”
只求这一点。
老支书心里微微叹口气,难怪人家沈知青能够做到这个地步,看看她的做事准则,回去后还是要好好教育家里的孩子,将来和沈知青学。
敲定了这些细节后。
老支书便召集生产队的社员们开了个会,他再三强调,“这是人家沈知青念旧情,所以才给咱们生产队社员们,一个谋生的出路。”
“大家今后在给养殖场送野菜的时候,一定要讲一个实心,不要滥竽充数去坑害人家沈知青,人家沈知青把咱们当自己人,咱们就不能寒了人家的心,别到时候人家觉得咱们前进大队的社员不好,转头去其他大队收购了,那咱们可是自断后路。“
老支书这一番敲打,大家顿时响起来了警钟。
“老支书,您放心,说什么我们也不会去坑害自己人。”
“就是,这是赚钱的买卖,是娃娃们上学的希望,谁要是把这项门路给弄黄了,那就是我们生产队的仇人。”
得到了想要的效果,老支书这才让大家散会去。
他站在土坯垒的高台上,从他这个位置,刚好能够眺望到养殖场的房子。
老支书凝视了片刻,深刻的面容上带着沧桑和期盼,“养殖场啊,你就是全生产队的希望。”
种地是赚不到钱的,甚至,孩子都读不起书。当然,这个想法是老支书去年才有的,以前他从来不会有这种想法。
他一直认为农民的出路就是黄土地。可是自从供出来两个大学生后,他就不这样想了。
他们家是全生产队条件最好的人家,供两个大学生出来尚且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其他人家呢?
他们供得起吗?
答案是否定的。
很早之前,他就意识到了这件事,但是他不能说,因为这是动摇人民群众的根基。
他不能说,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