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微弱到响亮,响彻整个海只岛,整个海只岛周围的千里海域。
深海沸腾。
正在处理事务,为自己难以及时腾出时间,举行盛大仪式解除“海只御灵祭”五重封印而微微叹气珊瑚宫心海,忽地捂住胸口,抬头望着珊瑚宫对面的那片悬崖。
那片“心”之所在。
洞窟中,白色的蛇鳞挤满视野,硕大的蛇首似乎含着崖顶的明珠,在幽光中亮起红色烛火般的眸光。
盘旋整个洞窟的蛇躯,缓缓游走,使得水域波荡,贝壳岩壁发出声响。
露子双手祈祷:“大御神殿下。”
嫣朵拉躲向姜逸身后。
这不是姜逸的七十二变化,而是洞窟中的记忆幻影。
展现的是过去的奥罗巴斯。
从酣睡中醒来,睁开蛇眸的奥罗巴斯。
姜逸抬首,身上的羽衣变化,化作白衣龙袍,波浪翻滚,月光遍地。
珊瑚冠束缚起墨色的长发,眉心出现一枚宛如盐晶,宛如鳞片的纹饰,若隐若现。
神之装饰,白龙在衣袍上盘绕游走,吞吐日月,驱使风雨。
在这一刻,似乎是过去和现在交替。
新神和旧神相汇。
奥罗巴斯俯瞰着渺小的人儿,和姜逸对视,但目光却是向着姜逸的后方看去的。
那里出现一个巫女,从洞窟外走来,跪拜而下。
向着奥罗巴斯述说着什么。
这一刻,是跪在奥罗巴斯之前,却又像是跪在了姜逸身后。
大蛇,新神,巫女……三者连接成线。
大蛇高高抬着头,姜逸微昂,巫女低首。
逐渐的,巫女离开,大蛇带着叹息,带着坚决,蛇首低下,蛇眸在这一刻和姜逸平行。
似乎有风起,有浪涛。
大蛇的蛇首穿过姜逸的身躯,整个盘旋的身躯一同掠过姜逸冲出了洞窟,越变越大,化作可怕无比,环绕整个海只岛的神明。
祂蛇眸向东,望着天光。
海只岛战鼓擂响,那是东征!
轰!
惨烈紫白的雷光和暴雨,似乎从遥远之地传来,照耀入洞窟。
蛇鸣被雷声所取代。
许久,许久!
洞窟中寂静无声,唯有新神站立于旧神的寝宫。
旧神遍布洞窟的光辉也被新神的光芒所代替。
一切过去,似梦幻泡影!
直到海浪拍打沙滩般的歌声,重新响起。
继承奥罗巴斯权能的神明呀!您可有庇佑海只万灵之心?您可知海只万灵之所求,屈尊聆听?
整个海只岛像是活了过来一样,当然这是普通人难以感觉到的,因为活过来的是元素,是海只之灵,是海只的整个灵脉。
就如鸣神白辰一脉,狐仙寄托着整个狐族的气运、灵脉、灵性……白辰死亡时,整个族群都开始选择化作雕塑,而普通的狐狸灵性和血脉不受控制的蜕化。
大蛇的死去,同样曾给海只人带来影响。
只不过并不和狐仙一般严重,毕竟他们只是子民,但蛇神的眷属们,无疑遭遇了重创。
尤其是如今海只岛不存在的第二眷属。
那巨大的海只岛,上面的漂浮灵、魔物、躲躲藏藏的海寇、愚人众、感觉到一股不安。
整个岛屿就像生灵一样活跃着,于是出现了众多的地脉异常。
岛屿的形态,像是蜷缩一团的眠龙,‘眼’、‘牙’、‘鳍’、‘尾’,与‘心’,天空“现人神巫女”的命之座和它格外的相似。
龙脉,水脉,地脉,灵脉……种种称呼形成这片海岛的风水气运,形成深海加护的国度。
姜逸此刻和海只岛连接,天地万物都在询问于他。
现在,是他开始抉择了。
“我之道,不避因果,而是度……因果!”
姜逸敞开胸怀,“珍惜万物者,为仙!聆听红尘,故可护世,故可度人!故可为人神之尊!”
“我的道义,你们可知道了?”
他没有用“有、没有!知,不知!愿,不愿!”来回答海只之灵,而是直接讲述自己的道路理念。
重新把选择权丢回去。
继承,三辞三让,是君和臣相互试探的站队,在选择中,明悟彼此的心意。
此刻,也是差不多的韵味。
海只之灵的声音不再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