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洞天仙岛上的亭台楼阁,看看那奇怪的游乐园,看看那梦幻般的生活着各种生灵的森林和水域……不熟悉之物,不认识之物,遥远之物。
天和地中,有着一份面对诸神的孤独。
“你回应我的梦而来……”姜逸摇头,“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我希望你能走出这个洞天。”
赫乌莉亚的待一会儿,更像是托词。
她的心中,有着对杀死子民的愧疚,有着对外界的逃避。
一个战败者,不!应该是在魔神战争时期,当尘世间的魔神为了争夺提瓦特大陆,拼尽了全部力量与智慧时,选择逃避,迁就,认为只要在争斗发生之前就放弃,战争就永远不会波及到自己和子民的逃避者……有什么资格享受如今的和平和安稳呢。
在另外一位神明的秩序之下。
姜逸望着赫乌莉亚:“我将摩拉克斯的一句话送给你。”
“‘魔神战争的年代,断定事务善恶是非的标准和现在不同,现在的我,希望你能生在一个更加温柔的时代。’这是摩拉克斯来到地中之盐后,祭拜你时,发表的看法。”
“我也是如此希望的。”姜逸温柔道,“这是一个虽然有些不好,但足够温柔的时代。对人,对神,对妖,对鬼……”
赫乌莉亚抬眸:“包括你和鸣神的斗争?”
“……”姜逸觉得赫乌莉亚抬杠了,不过,她果然从盐的记忆之中,了解到了自己使用权能所发生的一切。
“咳咳!”他笑了一下,“黑暗已经过去,雷神会重新思考‘永恒’之路,如今我不也是雷神的朋友。不必生死相向,必须决出生死,难道不是一个温柔的时代吗?”
“而且,看看蒙德,看看璃月,稻妻不过是一个特例。神明之中很少发生争斗的。”
赫乌莉亚不置可否。
毕竟她对当前的时代不熟悉,很难评价好坏。
姜逸转移话题:“这一具人间烟火凝聚的形体,还适应吗?”
赫乌莉亚死时,形骸溃散,神体泯灭,唯留许盐迹。
如今的这一具身体,是姜逸提供盐和人间烟火所构建的身躯。
元素塑体,付神真形。
而这具身体内,是赫乌莉亚具备神性的魔神之魂,魔神神识,以及一份复苏的意识。
赫乌莉亚的死亡和其他魔神不同,凡人刺杀,其实并不致命。
严格来说,这一位不断逃避、迁就的柔弱魔神是自杀的。
她在凡人的剑刺穿身躯时,再次逃避,再次迁就,如果她的死是子民的愿望,那么她就满足子民的愿望,崩溃形体,自我泯灭。
将自己的意识沉寂,主动回归地脉元素的循环。
永远的,永远的死去。
在最后一刻所做的,无非是尽可能地压制自己神体盐元素的爆发。
没有一丝憎恨,没有一丝埋怨,唯有一份柔弱到让人悲叹的溺爱。
这本该是她的结局。
但……在数千年后的一天,姜逸取走了她权能凝聚的盐盏和盐尺,获取了盐的权能,将其召唤。
以地脉沟通的能力,呼唤她这本来再也不会出现在世上的意识。
一次又一次。
再弱小的魔神意识也是超乎凡人的,凡人没有将她的意识泯灭,自我的沉寂也难以灭杀不灭的魔神。
但甘愿赴死的她,没人希望她活着的她,自然算死了。
能获得她权能,又想要她死而复生,又有能力将呼唤传达到地脉元素循环深处,身份又不是提瓦特魔神这些疑似敌人的存在……唯有姜逸一人。
赫乌莉亚并不明白姜逸对她的温柔来自于何处,姜逸为何要这样的呼唤她,他们素不相识,唯因权能而交集。
如果他祈求她的保护,但她死前最后一刻时,就已经连一把能举起来保护子民的兵刃都没有了,她的弱小,保护不了任何人。
她仁慈又柔弱,姜逸仁慈而无畏。
稻妻万民敬仰,和他一同反抗鸣神。
明明只有盐、只有光和深海的权能,却拼尽一切地和高位的魔神战争的胜利者厮杀。
做着她做不到的事。
“这具身体……很好……”赫乌莉亚感受自己如今的形体。
温柔的神当值得温柔以待,赫乌莉亚,我希望你降生于此。
从出神到回神,无数的心绪流转,唯定格在姜逸那纯粹温柔的请求之上。
我想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