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了下班,阿姨见到一个她们村的人,交谈时跟她说坐着的这个小伙子人很好。
我只是再次微笑回应,也没说话,心里却是实打实的高兴。
我高高兴兴下了班,重复和往常几乎一样的夜,然后第二日,继续上班。
上班就是坐着等待,等待检查,但在这第二天里,我还是没能等到什么。
阿姨还是和昨天一般,我来得比她早,她对我说了句早上好,就拿起工具开始清扫。
时间悄然流逝,一切就好像第一天一样,又到中午时间,阿姨今天自己带了碗筷。
吃过饭,我回去休息,阿姨还留着。
一觉醒来,又到下午,我急匆匆赶到岗位上,继续当我的“保安”,阿姨已经在扫地了。
扫过一会儿,风不那么闹腾了,阿姨也得以休息了下来。
她说我看着很年轻。
我说我二十三。
她说看着像十八九的。
我又很高兴,因为我那天恰好刮了胡子,否则可能看着像二十八九。
她问我是临时来坐着当志愿者吗。
我说不是,我在这里上班。
她感慨一句,哦,那还不错,有个工作就很好了。
我说是啊,这两年找工作很难。
她说对,很难。
我不知道她以为的很难和我以为的很难是不是一个很难,但我就是觉得,确实是很难啊。
谈话一如既往的不多,风还未起,阿姨便去了值班的房间里休息,我则把手机拿起,无人前来,那便休息。
我有些反感这工作了,可如果没有那所谓来检查的人,只是坐着什么都不干,那我还真想少走“四十年弯路”,不必再去理会那些让人头疼和不喜欢的东西。
但很可惜,这些讨厌的几乎是必经之事,摆烂不管,我想,可我不敢做。
这并非我一个人的缺陷,这可能是大多数国人的一生。
或许生活的确苦涩,可如果它一开始,可以不这么苦涩呢,当然这问题难以去深究,过好自己的每一天就行了。
很快又到了下班,阿姨见我下班,她也就下班了,毕竟我都走了,她也不必继续扫地了。
第三天里,还是和之前一样,我还是坐着,阿姨还是扫地。
我也想帮阿姨扫扫,可她总说这是她的工作,没有风的时候,她还无聊,有叶子了,还能打发打发时间。
因此我也就继续安静坐着了,一会儿看看大门,一会儿看看手机,然后和阿姨随便聊上几句。
阿姨的语气总是很平和,比我的还要平和。
她或许不会了解现在的许多事情,无法明白现在的许多由来,和某些人相比,可以说是“无知”,待人接物的谦和却是值得现在许多人学习。
又是一天过去,我以为会来人的,终究是没有到来。
我和阿姨一样,再次度过了极其相似的一天,人们的生活也大都如此重复,在这日复一日的雷同中,时间溜得很快,意志也被消磨。
这天的下班我很高兴,因为我知道三天都没来,也不会有人来了,可以放松了,于是和阿姨愉快告别。
当然,在周六的上午,我还要守半天,阿姨也还要扫半天。
直到快到中午时候,负责的人才清楚告诉阿姨下午不用来了。
我早已经有些厌倦这重复,可实际上,我的每一天,都在重复。
我没有逃脱出去,我还是困在里面,可那又如何呢。
那天中午,阿姨没有吃午饭就离开了,走前和我微笑告别。
我能看到她身上的质朴,就像在我奶奶身上看到的一样,没有什么坏心思,但我奶奶能吃苦,却没怎么吃过甜。
告别阿姨后,我倒是愉快地吃过午饭,然后回家休息了,等了许久,终于放假。
本来属于我的时间被这无来由的事项占了半日,心中想骂娘,可回家路上,微风和畅,阳光明媚,天气不错。
我本来还想再同朋友吐槽几句,见此情形,又觉得不必了。
我就这样回了家,开始新一种重复,只是不知道那个阿姨的生活是否也开始了另一种重复,还是说并不如我这般。
眨眼又过去几多时间,自那以后,我再没见过那阿姨,以后想必也不会再见了,但终归能记住她。
记忆里会有些位置留下,不像某些匆匆过客一样,最开始还记得一些,再到后来,连个模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