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打骂累了,提着酒瓶踉踉跄跄走去了房间。
女孩慢慢起身,身上都是脚印,脸上是一个红色的耳光,指痕在白皙的脸上很是明显。
这样的日子她已经习以为常了,她安静地拍完身上的灰尘,拿着扫把把碎玻璃扫干净,扶起地上的凳子,凳子刚刚倒在地上还有一些黄泥巴。
地上的黄泥地板还有几个娃娃坑坑,女孩也很小心地清扫着。
等都扫干净了,她才重新去黑乎乎的厨房盛了一碗米饭,就着一碟咸菜,泡了米浆开始吃。
厨房漆黑矮小,没有灯,还是老式的灶台,她今日得吃快点,到时还要去地里浇菜水,回来还得洗衣服,过两天就要开学了。
建宁一中给了补助,还全免学费,她才可以念高中。
但要求就是她必须好好学习,保持成绩优异,不然以后补助会随时取消。
每个月200的补助,对她来说已经很好了,她能吃饱还能吃好,偶尔还能吃上一个肉,有时学校里面还有其他的贫困补助,足以让她在学校吃的不错。
她吃完,水轻轻冲洗就干净了,女孩瘦削的手腕从衣服露出,手背瘦弱的骨头都可以看到。
女孩背着篓子,轻轻带上门往田里走去。
“司音,你的脸?疼吗?”
李秋过来看着司音,心疼地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脸。
“你爸爸真不是人,怎么又打你,我去跟村长说。”
司音赶忙拉住女孩的手,摇摇头勉强挤出一抹笑。
“秋秋,别去,很快我就开学了,没事的。”
司音声音带了几分脆弱还有点哽咽,她的难过只有在好朋友面前才敢表露出来。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家里面拿点药给你擦一下。”
李秋很快就往家里面跑去,司音安静地站在土房下,背着背篓看着远处的夕阳染红了天边。
她好想走出大山,离开这个地方,离开那个可怕的男人。
她最羡慕的人是李秋,李秋也跟她一样只有一个父亲,可她父亲对她很好,虽然生活很艰苦,可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打她。
而她父亲只会喝酒赌博,喝醉了打她,不管她死活,奶奶也嫌弃她是一个女孩子。
所以,生活真的会越来越好吗?
司音问过自己很多次,为何活着?
她也想过在夜深人静地死去,可每次都在刀柄落下前,很是不甘心,她还没有看到外面的世界,她应该出去看看再死的。
是的,她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到时候再回到那土房,吊死在那个男人的房门前,让他此生都不能安睡,这是她的报复也是她为自己选择的人生。
连绳子她都准备好了,就用家里面天天挑柴用的绳子,到时悬在男人房梁前,长度什么她都比划过很多次,就等以后去外面看看回来自杀。
司音静静这样想着,脸上没有一丝变化,只是安静地看着远处的夕阳。
“音音,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李秋看着司音,小心给她擦药。
“我没有收拾的,就是那几样,秋秋,你能借我点钱吗?我不要多少够车费就行了。”
司音咬咬唇,心里面很是自卑,因为她身无分文,连坐车去县里面的钱都没有。
“嗯嗯,我拿我的压岁钱给你,我借你五十吧,到时候你还可以留着急用,等你以后有钱了再还我就行了。”
司音很感动,她也很担心自己是否能还的上这五十块钱,她看着钱不敢拿回家,打算等去那天再让李秋给自己。
去县里面的车费需要23块钱,她没有去过,但李秋去过,所以她一直记着这个数字,她本只想借23块的,可还是接受了好友的好意。
出发那天,男人没有回来,她难得松了一口气,提着自己的铺盖,背在背上站在村口等着每天一辆的大巴车。
她跟李秋一起考上建宁一中,县城很远,她看着渐行渐远的村子,心里面没有不舍只有安心。
宏光的七座汽车。
“爸,你至于嘛,为了让我装穷,连张叔叔的面包车都借来了。”
西子燊坐在后排看着父亲借了司机家的面包车,很是无语,这个车小、气味还不好闻,还不是真皮,做的鼙鼓疼。
“你现在是卢燊,记得你很穷,一个月只有三千块钱,你的卡我已经全部停了。除了你们校长没有人知道你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