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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性大,记性好,”几千里外,院长从如山的公文堆中抬起头来,微笑:“睚眦必报的小子。”
……
团长: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称呼您,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回首已是十年。
十年,这么久了吗?我竟然都没有意识到。
当年那个潜行进入营地偷窃的小贼,已经陪伴您十年了啊。
连续十年,您带领着我们,向着始终在前方的曙光,坚持不懈地前进。
您的目光,一直都是我的方向,都是我此生不灭的信仰。
我一直因此而战斗着。
舍尔摩、阿尼塞、萨珊、突俟具……还有阿兰纳,还记得阿兰纳在泽尔堪撤退战时为我们断后。
后来,我回去寻找她,她当时还没有死,被绑在镇中心的木架上,她那小小的身躯,都是拷打和凌虐的痕迹。
我解下她,抱起她,很快,手上就全都是血。
她那么虚弱,她语无伦次,她说:替我保护殿下啊,瑞贝卡,求求你,替我保护殿下,还有,终于可以对你说,对不起,瑞贝卡,我也爱他,但是我不能了,你替我爱他吧。
,!
然后,阿兰纳在我的怀抱中静静地逝去。
您曾说,身为耕血者的我们,早已摒弃了泪水的软弱,
然而在那一天,我却首次打破了这条命令,我任由我的懦弱化为眼泪,悄然滑落。
她的离去,让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悲痛,是我在漫长岁月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为某人的离去而落泪。
您说,我们对于您,绝对不仅仅是一个又一个名字的意义,只为这一句话,我们愿意付出生命。
我一直因此而战斗着。
团长,历经漫长而艰辛的旅程,我们终于抵达了地平线的尽头。
那初升的太阳,那象征着希望与胜利的曙光,已经近在咫尺。
啊,我几乎可以感受到它的温暖和光芒。
我伸出手,仿佛能够触摸到那无尽的光明。
我们的目标即将实现,胜利的喜悦就在前方等待着我们。
您光复卡文内斯的梦,即将成真……
我听说,梦醒之后,梦中曾经出现过的所有景象和情节都会逐渐消逝,不复存在。
也应该消逝。
恐惧、焦虑都将终于梦醒时分,卡文内斯将迎来它真正的王。
我只是您复国大业的梦中战士,毕竟,
我一直因此而战斗着。
团长,余生,请照顾好自己,请宽恕瑞贝卡,我不能再陪着您了,尽管……
我一直因此而战斗着。
……
希奥看着手中被揉得皱巴巴的信,再看看托比亚斯,这位刚签了合同的项目部采购主管。
这位在面板中有着“枭雄之姿”特性的史诗英雄。
他此刻的双眼布满血丝,几乎染透整个眸子,鼻息咻咻,异常粗重,仿佛铁匠铺被疯狂拉动的风箱,处在炸鼓的边缘。
额头上的青筋如同被激活的河流,暴起蜿蜒,彰显出他此刻情绪的激烈波动与无法抑制的力量。他整个人的状态都异常紧张而焦灼,仿佛心中正在酝酿一场风暴。
就好像一个被人夺走心爱之物的愤怒青年,完全被感性支配着。
他人物面板上那令人羡慕的“枭雄之姿”特性,也像是受到干扰的电波一样,泛着雪花点,滋啦滋啦地逐渐破碎。
希奥看到,一个另外的词条,正在顶替枭雄之姿,而其下的说明内容也逐渐模糊,被另外一段目前还不清晰的内容替代。
“我知道她去了哪里,十年了,我太了解瑞贝卡了!”托比亚斯急躁地在项目部中间走来走去:“这个愚蠢的女人!”
希奥拗不过身边一直讨要的帕萝切尔,就把信递给她,公主看了一半,漂亮的大眼睛里就噙满了泪水,柯伦茜给公主擦着眼泪,自己也抽泣起来。
塔贝莎和卡米拉一左一右也看了看,彼此大眼瞪小眼地交换信息,然而都表示没看懂。
“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希奥走过去,双手扳住托比亚斯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
“我……”托比亚斯颤抖着。
特性词条的名字热火朝天地争夺着面板的显示权,
就像托比亚斯的内心,江山与美人在激烈角逐,誓不两立。
良久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