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四房亦是各奔东西,只求能寻一处安身之地。
父亲也离开了,一走半年,回京待上一旬,又走得没有踪迹。
林云嫣看出父亲在调查些什么,可她问起时,父亲只是摇头:“不到时候。”
再后来,她和徐简被困于关中小镇,父亲不知从何得了消息,一路赶来救她。
他们艰难逃了出来,夜色浓浓中,一支流箭射中父亲后背……
那时参辰已经遇害,玄肃往前头探路去了,林云嫣推着徐简的轮椅,徐简则专心致志指点方向,奔逃关头,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父亲中箭。
等终于脱了险境、与玄肃会合,林云嫣才看到了那支箭。
此时再拔箭治疗,也无多少成效了。
撑着最后的一口气,父亲说了他所有的发现。
“圣上重病,于成寿宫休养,朝政由太子掌控,除了他之外,好似无人见到圣上,连平亲王都没能进去成寿宫。”
“三皇子与晋王私下往来甚密。”
“太子十有八九去见过永济宫那位。”
“德荣长公主很可能已经薨了。”
……
有一些与林云嫣他们掌握的消息能对得上,有一些是新知。
父亲只来得及交代这些,于天明时撒手。
而他们只能匆匆将他掩埋入土,再次踏上追寻真相的路。
父亲留给她的,是跪在祖母床前泣不成声的悲痛背影,是满身是血、精疲力竭的苍白面容。
只要一回想起那两幕,林云嫣心中就梗塞得厉害。
也正是这种梗塞,让她下意识地回避,叫父亲看出了端倪。
“不用着急,”见她心不在焉,林玙抿了一口茶,“何时想说便何时说,想到什么说什么,又不叫你考状元。”
科举要好好定布局、写文章,与父母絮絮叨叨,又何须章法?
林云嫣轻笑出声。
她还总念着让祖母有话直说呢,今儿落到自己头上,却也是语塞了。
这算不算“近乡情怯”?
“我倒是真的挺想考状元的,”林云嫣的语调轻松起来,“却没有这个机会。”
考不了,却能当状元郎的“二东家”。
算算时间,老实巷的清理事宜应当差不多了,明日她要寻陈桂一趟。
得挖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