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了马车,一路出城往法安寺去,刘迅才慢慢缓过一口气来。
钱浒也缓过来了,这一回没有长话短说,把先前两人怎么商量的、自己又是如何退出的,都一一告知刘迅。
刘迅听得直摇头。
这两人确实听出了他的未尽之言,也揣度了殿下心意,可就是把事情办坏了!
钱浒没胆子,让耿保元缺了个帮手,更要命的是那耿保元。
看着是人高马大,怎么下手如此靠不住。
白瞎了那身量!
刘迅腹诽了好一通。
马车停在寺外,两人商量了几句,去与知客僧打听。
先由钱浒出面,他比划着:“初八那天,可有一个小胡子来上香?这么高、还挺壮。”
知客僧回礼,答道:“是有这么一位施主。”
“他人呢?”钱浒忙追问。
“上了香就离开了。”知客僧又答。
钱浒心急着又问了些,见问不出什么来,只好作罢,佯装进寺里转转去。
隔了一会儿,刘迅才露面。
钱浒打听耿保元,刘迅则打听晋舒。
“晋姑娘可曾来上过香?”他问,“先前家母进香遇到过她,颇为投缘,说是若有机会,还想再与晋姑娘讨论佛礼。”
知客僧念了声“阿弥陀佛”。
先前那人只问小胡子,知客僧倒能理解为“小胡子不见踪影、熟人来寻”。
一人做事一人当。
小胡子为非作歹,但怪不到熟人头上。
可现在这书生再问晋姑娘,知客僧心里明镜一片。
别以为一前一后错开来,他就看不出他们两人是一伙的。
而且,他们都知道小胡子是为晋姑娘而来的寺里,显然对小胡子的恶事知情。
清亮的眼睛定定看了刘迅几眼,知客僧暗暗想着:相由心生。
这么施主五官俊秀,但他的眼底却失了平和,多了急利。
“施主,”知客僧道,“有缘自会相见。”
刘迅干巴巴笑了笑。
这个回答,与他印象里念经念傻了的和尚很贴切。
却不是他想要的。
刘迅也不管了,硬着头皮问道:“初八那天,晋姑娘来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