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啼笑皆非。
“那杂家就不客气了。”他拱了拱手,接了过去,仔细闻了、抿了、又一点点品,眯着眼睛特别来劲。
末了,童内侍道:“口齿留香、口齿留香。杂家心满意足了。”
徐简掂了掂酒坛子,对着坛口又喝了两口,问:“公公,地窖那儿具体还有几桶?我琢磨琢磨问圣上讨几坛合适些。”
童内侍道:“杂家刚带人去取酒,听说是还有不足三桶。”
徐简又问:“地窖那儿提前装好了的?”
“是啊,”童内侍道,“要不然哪能这么快就拿回来。”
徐简没有再问,把留了一点底的酒坛子交给童内侍:“公公可别浪费。”
说完,他拱了拱手往外走。
走得远了,徐简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那酒确实算得上好酒,醇厚香浓,酒色也好。
可那不是古月送来的贡酒。
与小郡主那天带给他的,浑然不是一个味道。
而观童内侍的神色与话语,徐简判断此人应该是“言行一致”。
童公公此前没有尝过,也就无从分辨酒水是否出了状况。
那么,这些酒应是在地窖那儿就被动了手脚了。
这么一想,再想到李邵先前的那点反应……
徐简啧舌。
太子殿下当真很能给人送来惊喜。
这冷不丁的,他与小郡主压根没有想到,又生出这么一桩来。
另一厢。
诚意伯府,载寿院里亦是欢声笑语的。
林云嫣坐在小段氏身边,摊着一只手向着她:“您看我这嘴灵不灵?状元探花都出在老实巷,上榜又有两三成,不是风水宝地又是什么?这银钱不赚都难!”
小段氏笑个不停:“你厉害,你最厉害!我们云嫣点石成金,点哪儿、哪儿赚大钱!”
“我看大姐的脚踝养得差不多了,回头该去给那余璞道谢、也道个喜,”林云嫣道,“这些礼数上的东西……”
小段氏深以为然。
在余璞住到老实巷之后,她听陈桂又提了几次。
这位年轻人当真十分实在。
正说着,外头递来了个消息,说是陈桂来了。
陈桂恭敬问了安,又说请林云嫣借一步说话。
林云嫣便起身,随陈桂出了屋子。
站在廊下,她问:“是国公爷递了什么话来?”
陈桂点了点头,就是神色有些尴尬。
林云嫣看在眼中,不由好奇起来。
陈桂时常替她和徐简互相递个消息,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怎么今儿是这么一副神色?
徐简到底捎了什么话?
陈桂挠了挠头:“国公爷说,今晚宫中设宴,圣上让人赏了古月贡酒给进士们,他特特走得迟,也喝了两杯……”
到这儿一切寻常,陈桂却顿了下。
而后,林云嫣就见陈东家左右看了看,尤其是特特又往正屋垂着的门帘看了一眼。
确定了没人听着,他才压低了声音:“不及您那日送他的好滋味。”
林云嫣闻言,眨了眨眼睛,愣了下。
陈桂传完了话,忙退开两步,闷着头不做声。
背着光,谁也没看到,他那一张脸红了一大片。
国公爷真是的!
那是贡酒,滋味能有个什么不同?
说到底,是送的人不同,一道喝的人不同!
这种话,下回见着郡主的面,自个儿与郡主说去嘛!
至于让他陈桂在中间递这种、这种倾诉衷肠一样的话吗?
不好意思,真就很不好意思!
他又不是个缺心眼,他也是成了亲、有媳妇的人!
他厚颜都能叫郡主一声“侄女儿”,替侄女侄女婿传这话,哎呦!
他都没敢当着老夫人的面说!
陈桂正在心里“哎呦长哎呦短”的,忽然就听见一阵笑声。
他抬头一看,郡主弯着眼直笑。
一边笑,郡主还一边问他:“他真就这么说的?”
陈桂暗暗感慨着“这两个小年轻!”,道:“就是这么说的。”
林云嫣又是一通笑:“替我与门房上说一声,备好马车,我要出门去。”
陈桂一听,下意识问:“郡主去桃核斋?”
“不,”林云嫣道,“我去慈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