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子都可以顶上。
朝廷当然不能缺少那些数以万计的普通官吏,可同时,他也确确实实更稀罕能操持整理全局的那一双手。
那是真正的栋梁之才。
曹公公观圣上神色,揣度着他的心思,又道:“您说国公爷现在太闲,依小的说,也闲不了多久。现在下衙没有要紧事,等他与郡主完婚,往后再得了小世子,心神一下子就让妻子孩子都占据了。”
圣上深以为然。
白天把心思放在朝堂,夜里把心思放在家中。
两厢得一平衡,自然是相辅相成,张弛有度,事半功倍。
“这么说来,”圣上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道,“他和宁安相处得不错,朕得给皇太后提一提,早些操办婚事。”
另一厢,徐简沿着宫道,往南宫门走。
参辰在宫门外等他。
徐简上了马车,没说回府,只说绕去西宫门外。
参辰领会了,一到西广场,左右一张望就禀道:“郡主的车驾停在前头,看着是打算出宫的。”
徐简低低应了声,闭目养神。
等了约莫有一刻钟,参辰看到林云嫣带着挽月出现,忙上前与她问安。
林云嫣意外地挑了挑眉。
她猜到徐简八成会被圣上叫进宫,却没猜到徐简会在这儿等他。
一面往徐简车边走,林云嫣一面压着声、问参辰道:“圣上发火了吗?”
参辰实话实说:“爷那神色,小的看不穿。”
林云嫣扑哧笑了笑。
踩着脚踏上车,林云嫣在另一侧坐下,上上下下打量徐简。
尤其是,她仔细观察了徐简的衣服下摆。
看不出有什么褶皱。
这么看来,应是没有久跪。
林云嫣奇道:“莫非圣上没有发火?”
徐简呵的笑了下,眸色之中,笑意一闪而过,余下来的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他答得很直接,也没有一点儿的阴阳怪气:“圣上眼看着要发火又忍住了,说实话,我也很是意外。”
等听徐简说完了大致,林云嫣轻轻叹了声。
圣上也不容易。
徐简都故意点火到那份上了,圣上不止息事宁人,还说了不少道理。
她听皇太后说过一些从前事情,明白圣上一直想要“宽以待人”,也正是这份宽,才会慢慢变成了最后的结局。
毕竟是他最看重的儿子。
圣上在对别人宽时,不由自主地会对李邵更宽……
不过,话说回来,徐简的应对也是得当。
一条路走不通,立刻改个口气、换个方向,总归最后目的达成了。
圣上亲口说的“没必要十二时辰盯着”、“散衙了就做自己的事”,那之后李邵在下衙时候出任何问题,都与徐简无关。
而对于李邵来说,白日被压得紧,夜里就更耐不住性子。
此次全身而退,亦给李邵喂了两口豹子胆,等他吸收后就热闹了。
“我都能想像得到他现在有多得意,”林云嫣说着又笑了,“得意才好,得意才会忘形。”
今晚上查贡酒,本就不在计划之中。
忽然冒出来的机会,叫徐简和她抓住了,借题发挥,得如此成效,亦是足够。
马车到诚意伯府外停下。
林云嫣踩着脚踏下来,站在车旁。
想了想,她隔着车板道:“你让陈桂带话,就不怕我没听懂?”
徐简掀了侧边帘子,慢悠悠道:“郡主聪慧,岂会听不出言下之意。”
林云嫣睨他一眼。
“也是,如若不是陈东家在中间带话,我怕是没机会听到那种好话,”说着,林云嫣自己先笑了,“倒是把陈东家弄得一惊一乍、恨不能躲得远远的。”
徐简低头看她。
如水一般的月光撒落,林云嫣的发梢上被抹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衬得整个人的轮廓都清冷了。
而她似是回想起了陈桂当时的状况,眉梢眼角笑意泛上,又把那层清冷给驱了大半。
徐简低低唤了声:“阿嫣。”
林云嫣下意识抬头,还未及说什么,额头上就被人轻轻点了两下。
那只从车窗里伸出来的手,又点了她两下,才收了回去。
林云嫣抿了抿唇。
以她对徐简的了解……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