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了点。
曹公公看在眼里,心念一动,俯身与圣上道:“您看辅国公……”
圣上也看到了,眉头皱得更深了。
徐简不舒服。
他那个腿,久站能舒服吗?
官员上朝没有坐着的道理,徐简既然坚持来了,肯定也觉得可以忍受,若是正常的早朝状况,圣上不会给予徐简特殊的关照。
那不合理,也不合适。
可今儿显然是有些人掌握不到分寸了。
圣上的视线扫过正侃侃而谈的人。
这人拿着徐简的伤势作邵儿的文章,却从头到尾没把徐简的伤看在眼里,呵……
“辅国公,”圣上打断了那人,直接问徐简,“朕看你不太舒服。”
徐简当即站直了身子,垂眼恭谨道:“是臣御前失仪。”
这么一句对白,殿内还会有谁看不清状况?
不管心中是否不忿,都不敢再长篇大论。
毕竟,可以不管辅国公的腿伤,却不能在圣上明确表示不愿听之后、还继续说道。
圣上起身,走下御座。
这一次经过徐简身边时,他驻足下来说了几句:“等下来御书房,路上让人给你安排辇子,省点儿力气。”
徐简谢了恩典。
圣上又道:“还有哪位爱卿没有说痛快的,也来御书房说给朕听。”
留下这一句,圣上抬步往外走。
曹公公松了一口气,快步跟上去。
朝臣恭送圣上,等御驾离开,才又纷纷放松下来。
林玙又过来关心了徐简几句,只因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人并未多言。
反倒是晋王,皱着眉头道:“本王原本听说,你恢复得还不错,今儿看着似是不太妥当?岳大夫怎么说的?”
“谢王爷关心,”徐简道,“和预期的差不多,若不是有所好转,岳大夫也不会答应让我来上朝。”
晋王笑了下:“你心里有数就好。”
殿内朝臣们走了大半。
晋王讲话没有那么顾忌了,又道:“不止今儿,这一阵为了太子的事,各个都铆足了劲。我知道你是站不住,但落在有些人眼里,就要说你是为殿下操心了。”
徐简道:“身为臣子,为殿下操心原也是分内之事。”
晋王又笑。
大殿外,辇子已经到了。
徐简与晋王告辞,往外走出去。
晋王看着他,转头又与贤王道:“他对太子也是尽心了,就是太子有时候不懂事了些。”
“皇兄,”贤王轻声道,“太子可不愿意听你说他不懂事。”
“那我不也得说?”晋王失笑摇头,“他前回被带去顺天府,最后天没亮、淋着雨寻到我那儿,我也不是气得骂他吗?唉!”
贤王也跟着笑了声,末了道:“走吧,天凉了,别说徐简的腿了,我站着都凉了。”
另一厢,徐简很快到了御书房外。
曹公公亲自领他进去。
那只交给内侍保管的手炉已经拿回来了,这会儿还剩下点温度。
曹公公妥当人,立刻给徐简换了一个:“这只热一点,您先用着,您手上这个交给杂家,杂家使人暖一暖。”
徐简道了声谢。
圣上换下了朝服,抿着茶,问起了徐简状况。
徐简答得中规中矩:能上朝,有好转,但也进展不多,少说也得治个一两年……
大体就是岳大夫准备好的册子上的那一套。
圣上没有光听他说,让曹公公使人去太医院请御医过来。
曹公公转头去了,圣上才问:“你怎么不多歇一阵?朕也没有催着你上朝。”
徐简的指尖在茶盏上滑了下:“恕臣直言,您为何没有解了殿下的禁足?”
这么直截了当,别说圣上愣了下,外头刚要进来的曹公公都停下脚步,一时间进退维谷。
圣上打量着徐简,道:“你的意思是,朕该让太子出来?”
“继续禁足的好好坏坏,臣想了一些,相信也都是您早已经算明白了的,”徐简道,“让太子出东宫,本该是利大于弊。可您没有松口,那一定是您判断出弊大于利,臣只是想知道自己哪里想错了。”
圣上叹了一声。
他就说徐简是聪明人,与聪明人说话,真的很轻松。
当然,最轻松的无疑是聪明人站在了自己这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