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辙被陈圆圆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甩得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一脸错愕地看着陈圆圆,脸上写满了不解,过了半晌,才颤颤巍巍地开口
“你为什么要打我?”
就算是嫌他烦了,他不再说话,就是了嘛……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打人,不对。”
他的声音很弱,仿佛害怕再次触发她的不满。
陈圆圆冷冷地看着他,眉梢轻挑,若非考虑到他身上的伤势,何止打他那轻轻一下。
她美目怒瞪,没好气地说:“我又不是君子,我是女子,想打就打了,难道不可以?”
最后几个字,尾音微扬,竟带着几分刻薄。
这不是他那温温柔柔的娘子!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苏辙心中一阵酸楚,刚刚还卿卿我我,现在又这般。
果真女子多变,他看不懂,读不懂。
苏辙侧趴在床上,眼眶里隐约可见的泪光,就算是背上的伤,都没她这一巴掌,让他感到心碎。
陈圆圆坐在床沿,细数着他的不是,
“来来来,苏二公子,今夜既然睡不着觉,你又爱聊天,那么你与我,好好说道说道。”
“孩子没了后,你整日不知所踪,却从未向我透露过你的去向,是不是外面有别人了?”
“你倒是不声不响的干大事,就算忙,你开口向我解释过,你的去向吗?”
“我们的孩子,都没来得及取名字,就没了。你不伤心?你不难过?你隔三差五,都不回家,甚至最后……都不回房里睡了。”,她越说越心酸,满心的不悦,此刻迸发出来。
这些积压在心底的话语,是她长久以来的委屈和疑惑。是曾经的她,无数个夜晚独自泪湿枕头的根源。
以往这些话,她都不敢说,不愿说,堆积在心里,积累成疾。
如今,她清醒了,记了起来,便将这些情绪,毫无保留地一次性倾泻而出。
苏辙不知道为什么过去这么久了,她又提及到此事。
看着娘子如此介怀之前的往事,他深深叹息一声:“我怎么会不伤心?那也是我的骨肉啊。”
孩子没了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苏辙也同感悲凉。可他不善表达,总是在外自我消化,等平复了情绪后,再回到家中。
“那段时间,我同样也是心如刀割,可是日子,总要往前看。”
那一阵子,每次回家,苏辙就会看到陈圆圆泪眼朦胧的样子,他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心向上,埋头苦读,沉在圣贤书里,想来日方长,时间长了,自然会忘了。
这次考试回来之后,看她情绪稳定,以为之前的事情都翻篇了,没想到今日她又提及此事。
苏辙继续解释道:“不知所踪?我只是在外读书而已。”
“至于你说的别人,哪有什么别人?从来都没有过,我与你说过一遍又一遍,你可曾认真听过?”
“那时,你只想再重新要一个孩子, 可时机不对啊。”
孩子刚没了,娘子就迫切的想再要一个,他当然可以理解她的心情。
但大夫后来为她把脉,发现她的身体状况堪忧,私地下与他说过:“如果短时间内再次怀子,恐伤身体。”
于是后面他就故意不回屋内,搬去书房住了。
他徐徐道来,事情的始末。
“我想着你好好养着身体,孩子的事情,往后再说。我只是想……”
他的话语未尽,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悲伤。
“我想好好考取功名,往后在外面置办一套宅院,像哥哥一样,和你搬出去住。”
陈圆圆泪眼朦胧,声音哽咽,将她的所有委屈倾泻而出。
“那你说啊,为什么不说,你……哑巴了不成?”
那每一个孤独的夜晚,每一次对丈夫的思念,以及那深深的失望感,现在还如鲠在喉,像细细密密的针尖,扎在她的心头。
“早这样坦诚相待,以前的陈圆圆,也不至于难过成那样,呜呜。”
“你的娘子,以为你不爱她了,躺在床上,不吃饭,抑郁成疾。”,每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压出来,满载着无尽的悲伤与痛楚。
她低头,趴在床沿上,同样恼恨自己曾经的懦弱。
苏辙静静地听着,脸上的愧疚更甚:“我以为,给你时间,能让你好好恢复。”
他坦诚地讲述了当初的想法,解释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