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野菜糊糊,眼神暗沉。
这碗昨天还被他称之为‘猪食’的东西,今天却散发着香味,让他迫不及待了。
他饿,太饿了,迟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他既没钱又没票,只能在家里吃饭。
刘光齐不想屈服的,他不能跟刘光天低头,那是将自己身为长子的脸面狠狠踩下。
喝下这碗野菜糊糊,不仅是吃不上细米白面的问题,更是告别了过往的骄傲,抛掉自尊,承认自己不如光天了!
然而——
刘光齐颤抖着手,端起野菜糊糊,狼吞虎咽地喝起来。
很难吃,野菜干涩,麦麸丝毫不像面团的柔弱很粗糙,但就这些东西都很少,一口就没了,吃完一点饱腹的感觉都没有。
刘海中见状遗憾地说道:“可惜,有财今天没有口福了。”
刘光齐没回答,眼巴巴地看着桌上的面粉糊糊舔了舔嘴唇,可惜刘海中丝毫没看出他的恳求,让大家把糊糊喝得一干二净,连碗上黏着的部分都用水过一遍喝干净了。
刘光齐肚子饿头晕眼花,没力气出门晃悠了,只能勉强回屋躺着。
到了中午,下午,自此以后,刘光齐再没矫情,给什么就吃什么。
然而阎家伙食能有什么好东西?就算一天三餐跟着吃,还是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叽里咕噜叫。
这天晚上,到了跟秦盈盈见面的日子。
刘光齐特地穿上自己最好的那身衣服,打扮利索,前往秦家。
穿过四合院走进家门,刘光齐一眼就看到秦家桌子上摆放的小半碟瓜子儿。
秦家家主小有家产,在整条街上都是有些地位的,外头也有些人脉,做事上还沿袭着老一套,桌上得摆些吃食,这是待客之道。
哪怕这些吃食已经放了很久,根本没人敢吃,只是摆着看的。
是啊,这些年不容易,到处都缺吃的,总共就那么几粒瓜子,你今天吃完了,明天摆什么呢?
因此哪怕这些瓜子因为摆放太久,已经有些潮了,只要不太明显,就跟一盆花一样放在桌上,展示着主人家的富贵,不缺吃的。
以往刘光齐从来没注意过这盆瓜子,他都是在家里吃得饱饱的出门,来跟盈盈说话时意气风发,从兜里掏出一个窝窝头,多么的利落多么的有面儿啊!
他是这样漂亮的一个小伙子,在盈盈惊喜的目光,崇拜的话语中,仿佛自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少爷一样,可以高昂着头享受旁人的追崇!
然而今天,他的目光从瓜子上移不开。
“哈哈,贤婿来了,快请坐。”秦老爷子热情地招呼。
自从上次闹得不欢而散,秦老就不太满意刘光齐了,盈盈又跟他交往了一个月,发现那位大领导再也没来过,就想让盈盈分手。
但后面不幸的是,家里的粮食越吃越少,日子愈发艰难,刘光齐却能时不时从包里掏出一个白面馒头,让秦老大为改观。
这不,刘光齐顺势成为秦家座上宾,每次过来都是秦老亲自接待,秦盈盈作陪。
秦盈盈搬来椅子,让刘光齐坐下。
接着,秦家人就眼巴巴地看着他,等着他从兜里变戏法般地拿出白面馒头来。
白面馒头啊~不是灰面馒头,也不是窝窝头,而是特供粉做的白面馒头!
秦老有幸吃过几次特供粉,刘家的馒头,比特供粉还细腻呢!
这也让秦家人怀疑,大领导真的跟刘家没关系吗?不然为啥不去别的家,偏去刘家?还住了一晚上!重点是,刘家的生活远超常人,不会是大领导在背后支持的吧?!
秦老因为人脉广知道多,考虑的就更深了。
他可是知晓,这几年再上头的领导都没粮食吃,跟下面的比好不了多少,现今除了外贸局好点,全国上下都没粮的。
要么就是刘家跟大领导关系匪浅,大领导把自己的份额全匀出来了,自己吃野菜麦麸,要么,就是刘家还有别的路子。
无论哪种,都说明了刘家的不简单!
刘光齐作为刘家长子,还有那么大的粮食支配权,虽然从上次的事情看出他在家里地位不高,但勉强可以作为联系刘家的一个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