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辰安低头不语。
桑晴晓不忍看他这般,劝道,“可以先寻一小官做做,试探一下各方的态度。顾虑太多,苦的人也只有你自己,哪怕有人想伸手帮你一把,瞧见你这一副苦巴像,都想离你三步远。”
池辰安又坐了下来,“有一段时间,我总问我自己,是不是就不该出生。
我想念我的母亲,却不敢去,怕她瞧见我,会思及过往,继续痛苦。我喜欢我的父亲,也不敢靠近,生怕我的血统,会害到池家人。
我若是高调出现在世人的视线中,那些过往便会被翻出来……”
桑晴晓翻白眼儿,“翻出来又如何?你属实是想多了,你与我说的这番话,很应该让你父亲也听听,你父亲久居朝堂,对朝廷动向一清二楚,听听你父亲的建议吧,我相信,他一定不希望看到你继续胡来,或许,他一直在等待你的靠近。”
说完,便催着他离开,丢给他一包药,还不忘提醒了句,“你和离簇的约架,别忘了。”
桑晴晓的话,让池辰安久久不能平静。
翻墙回府后,魂不守舍的绕去了父亲的书房。
南方洪涝,朝中事务繁忙,已经深夜,父亲的房中,灯依旧亮着。
走近了,却又不敢进,徘徊了几步,竟听到了父亲的呼唤,“进来!”
应该不是叫自己的吧,池辰安竟产生了想逃跑的念头。
“臭小子!给我进来!”
池辰安只得走进门。
看到自家倔小子的脸,池砚愣了下,“你在外面又干了些什么?”
“也没干些什么。”
“那你脸上这一道道的,不会是女人的指甲划出来的吧?”
呃,是,也不是……
池辰安的愣神,将池砚的怒火一下子挑起来了,拿起砚台就向池辰安砸去,“这些年你怎么不着调,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唯独违法犯罪的事情不能做!说!到底欺辱了哪家的女子?!”
“没,没有啊,爹,真没有,就是一野猫抓的。”
“没有的话,你会这么反常地来找我,这是在外面干了错事,自己兜不住了吧?想要你爹我给你擦屁股!
池辰安,你给我听好了!你爹我可不是那种骄纵孩子的父亲,你若是真干了欺辱女子的事,我只会大义灭亲,亲自送你去府衙!”
“没有!爹!真没有啊!”池辰安大声喊冤,“您若不信,直接让府医过来瞧瞧,猫爪子抓的还是指甲划的,总还是有区别的。
爹,我真没骗您,我今日过来,其实是想问问您,若是我出去找个差事,会不会对池家有影响?”
池砚听到后半截话,总算是停了手,先是吩咐下人去将府医喊来,这才问了句,“你想找差事做?”
池辰安点头,却点的有些犹豫,“若是有影响……”
“要说有影响,崇景帝在的时候,或许有,如今,宣德帝执政多年,你若是下定决心要好好当差,也是可以操作一番的。”
池砚说到这里,没好气的瞪向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想法的?”
“早就有了。”
“那你为何不早些跟我说?因为你母亲吗?当年的事,很突然,也很复杂……”
池辰安忙说道,“不是因为母亲,我知道母亲的决定与您无关。”
“那你这些年,为何……”池砚突然想到了什么,“因为桑家?”
池辰安低垂着头,“我的存在,会影响到池家。”
池砚猛拍桌子,“你都在瞎想些什么?”
“所有人都这么说!到处都有人在说!这些话我从小听到大,祖父祖母暗地里也这样说过,下人们在说、亲人们在说、外头的人也在说。
那几年,池家的大门经常是关着的,大人们的脸色都不好,小孩子们都不敢大声玩闹,大家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
池家也确实沉寂了好些年,或许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我的存在影响到了池家。”
池辰安说出了埋藏在心里的委屈。
池砚听得眼睛也红了。
是他的疏忽!
那些年局势太乱了,他根本就顾不上一个孩子的心里变化,等局势稳定下来,父子俩之间的陌生感让他迷茫,其实他也曾猜到几分,却不知该如何面对,如何解决。
“当年,唉!怎么今日想起来与我说这些?”
“有人告诉我,应该来听听你的建议,她还说,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