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骁眠站出来反驳道,“你这恻隐之心生得倒是奇怪,泽州百姓多以山为生,泸州百姓多以水为生,杀鱼捕鱼的,明明就是泸州百姓。
你嘴里嚷嚷着报仇,却将恻隐之心放在杀你族群的泸州百姓身上,言语之间前后矛盾,你,究竟是在替谁遮掩?”
多说多错,黑鱼精索性不再多言,“泽州堤坝确是我撞破,要杀要剐随你们。”
“你以为你将泽州一事认下,曹林一家便能安然无恙?”
明眼人都能瞧出,这黑鱼精是在维护曹林一家,可曹林所犯之事,又何止泽州一件!
亓骁眠继续质问道,“曹林任职县丞期间,匪乱严重,当地百姓苦不堪言,官场同僚也是焦头烂额,偏偏只有他,财物上、政事上、舆论上赚的是盆满钵满。
可经都察院重查,曹林似与当地山匪勾结,伪造剿匪政绩。这件事,你可要一起认下?
曹林任职县令期间,县城储备粮出了问题,最后却是一年迈县尉悬梁自尽,认下所有罪责。
可经都察院重查,储备粮似也与曹林有关。这件事,你也要一起认下吗?
还有……”
曹林听到亓骁眠翻出从前事时,就已经跪拜在地,大喊冤枉,他此时算是明白了,这宴席就是个鸿门宴啊,还是他为自己设下的鸿门宴。
完了,全完了,都察院出手,哪儿还有他的活路!
黑鱼精将泽州一事认下又如何?他曹林经手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根本就经不起重查。
正想对策呢,他那夫人竟失态地大喊道,“都是他,全都是这个妖怪做的!我家夫君什么都不知道。”
“哦?那他为何这么做?”亓骁眠问道。
“他、他要复仇啊,他刚刚不是说了吗?对,他就是要报复世人,我的夫君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夫人慌得很,“不信你问它!”
黑鱼精刚好转头过来,与她对视,也看懂了她眼中的哀求。
“是你,对不对?是你你就认下吧……”
每次她需要帮助的时候,都是类似的表情,类似的言语,黑鱼精看着看着,心里渐渐麻木了。
罢了,本就活不了多久了,最后再帮她一次吧。
“是,都是我做的。”
黑鱼精说完这一句,就闭上了眼睛,静静等待着自己的结局。
曹林的夫人明显是松了一口气,“你们都听到了吧,它认罪了!我夫君是无辜的!他好心办了场宴会邀请你们,可你们呢,竟借着宴会生事,企图冤枉我家夫君,就因为他立下大功,你们羡慕了,眼馋了,嫉妒了……”
啪!
“你给我住嘴!”曹林给了她一巴掌。
真是个蠢妇!宴会中的官员多半都是他得罪不起的,没看见他刚才小心翼翼的陪着吗?这蠢妇一张口,竟是将席间人都给得罪了,白瞎了他多日的努力结交。
形势不容乐观,哪怕黑鱼精已经亲口认下了这些事,曹林心中就跟揣了个战鼓似的,砰砰砰的停不下来。
都察院那是什么地方?无孔不入啊!若是都察院其他人主导重查,还可能有操作余地。
怎么偏偏就是勇信侯呢!
巴结不上,收买不了。
亓骁眠询问道,“曹大人可认识这黑鱼精?”
曹林谨慎地回答,“抓捕之前从未见过。”
“当真不认识吗?可所有与你有关的事,他都认下了。”
曹林也知道漏洞太多,只得先硬着头皮回答,“回勇信侯的话,当真不认识。至于诸多事情为何与我有关,下官也很困惑。”
“那你进京后,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向朝中禀报泽州溃破与妖有关。”
“因为,因为没有实证,下官听说严珉的罪责已经查实,而黑鱼精这边只有口供,所以下官也一直在犹豫,这贸然交出黑鱼精,会不会引起百姓恐慌?会不会打乱案情进展?万一那口供也有不实之处呢?
下官这些日子四处活动,一是想打听一下朝中查出的证据,二是想寻机向各位大人请教此事。”
亓骁眠又问道,“听说曹大人只有一个嫡子,将这么危险的妖封存在易碎的玉坠中,还给自己的嫡子随身佩戴,曹大人此举,当真是让人看不透啊。”
曹林身上直冒冷汗,“因为,因为,呃,下官、下官也不想这么做,可是,当时聘请的捉妖师说,这样做才妥当。”
“怎么妥当了?”
“那,那捉妖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