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晴晓自作主张地将小鬼又封回了牌位,“夫人,还是放回原处吧,日日的香烛,可别忘了领。”
牌位是被张静雪亲自抱过来的,这会儿知道实情后,她便是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问道,“证实的方法是什么?”
“夫人这是下定决心要跟我们合作了?”
“我与亓灏有死仇,却浑浑噩噩的苟活了三十年,而我的亲人,也死不瞑目了三十年。
你们的出现,把我点醒,若只是点醒,我可能还会因为种种顾虑,继续装睡,可你们还让我看到了希望。”
张静雪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亓灏每日里吃的药,我也在吃,只是刻意减低了不少用量,瞧着,要比他老一些吧……”
是要老一些,却又比同等岁数的女子要年轻不少,顶多也就三十五的样子,端庄大气、风韵犹存,美妇人也。
这时候的气氛,不好夸人,桑晴晓只是对她摇了摇头。
张静雪解释道,“我并不是贪图容貌的人,心都已经死了,又怎么会在乎这些?
亓灏吃的那药,还可以延年益寿,我才心动的。
我没有能力反抗他,便特傻的想着,他若是能死在我面前,哪怕是老死在我面前,我也算是小出了一口气。
我还想着,他做的坏事太多,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天,报应会降到他的头上,所以我得好好活着,睁大眼睛地好好等着。
这种等待是很煎熬的,好在,你们来了。”
桑晴晓说道,“夫人,这件事我不能向你保证能成功,所以,你得将心中的期待放低一点。
并且,别因为我跟你说的话,就脑袋一热,此事风险很大,等你考虑周全再回应我,我们倒也不是很急。”
张静雪却果断道,“不必再考虑了,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杀了他,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我若再胆怯下去,如何对得起我那些枉死的亲人!
而且,留给我的时间,应该不多了。我年纪越大,对他的用处越小,哪怕突然死去,怀疑的人也会很少。
又因,我算是这世上比较了解他的人,死了,他或许才会放心,我这些日子时常想,他还会容我活几年?
反正也没几年好活了,所以,哪怕是赔上我这条命,我也想试一试。若成功了,我也算是给我的家人报仇了,若失败,入地府时,也算是有脸见他们了。”
“既然如此,证实之时还需夫人帮忙。”
“乐意至极!”
桑晴晓递过去一个木盒子,细说香的用法,“我这里有一种香……”
张静雪收下盒子,没有打开看,就怕沾染上一点,让亓灏起疑。
见张静雪这般小心翼翼,桑晴晓便也知道她是冷静下来了。
桑晴晓没有催促,张静雪却保证道,“我会尽快。”
桑晴晓见这对母子有话要说,便起身离开了。
等院子里再没有外人,亓骁鹏看着一脸坚定的抚摸着木盒子的母亲,有些伤心的问道,“外公他们的死,真的跟父亲有关吗?”
“嗯。”
“可外公在临死前还将位子传给了我父亲,原因是我几个舅舅实力不够,而且舅舅们的死,不都是意外吗?
娘,桑晴晓和亓骁眠是一伙儿的,他们的话,或许并不可信,您还是再想想吧。
或者,我现在就去帮您查,暗暗地查,保证不会泄露你们几个的计划,也保证,会将实情一五一十地查出来。
在此之前,还请您再想想……”
张静雪打断了他的劝说,“根本不用去查!你外公和舅舅们的死,都是亓灏亲口告诉我的,他们的魂魄我也亲眼所见,还亲耳听到他们细说事发的经过。”
“可是、可是即便是这样,娘,你也不能被那个桑晴晓牵着鼻子走啊,没准人家就是将你推在前面当冤大头。”
“那又如何!只要他们能帮我杀了亓灏,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当冤大头又如何?我与亓灏才是有不共戴天之仇!最该恨他的是我!最该杀他的也是我!
这些年,我愧为张家女,毫无尊严的苟活了三十年,如今我已苍老,再不报仇,又待何时?!”
“娘,毕竟你和父亲还有我们这两个儿子,你能不能放下……”
亓骁鹏终究是说不出仇恨二字,此时,张静雪的眼神再次带着恨意看向他。
“你若是长得像我张家人,该多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