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欲来,左相府表面如常,暗地里却紧张得很。
尤其是施愿周边,崔岚设计了一些不痛不痒的小意外,她也知道自己得逞的几率不高,便没有掩饰自己的所作所为,在施愿每次避开后,她总适时出现,冲他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这种明目张胆的挑衅,施愿倒没觉得如何,只是当做生活中的一点小调味。
施允的反应更大些,因为,这已触及他的底线,他甚至产生了休妻的念头。
随着崔岚越来越过分,施允打算去崔家一趟。
都已经递过帖子了,却没有去成。
只因,去的那天凌晨,冬日天亮的晚,左相府里还摸着黑呢,突然,一道女子凄厉的吼叫声,毫不夸张的说,响彻了整条街。
吼叫之后便是大哭,施愿还没穿好衣服,一披头散发的疯女人就闯了进来。
这闹的又是哪出啊!
施愿继续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审视着闯进来的崔岚。
她先是失魂落魄的说了句,“我的阳儿,死了!”
施愿没怎么明白她的意思,可单从字面理解,又觉得不可思议,试探道,“我那小叔,不是早死了吗?进祠堂那日,我还专门拜过呢。”
“死?你这是巴不得他早死,好给你腾位置吧!”
施愿无奈提醒,“你儿子,死在四年前,那时,我还没来靖京城,也不知道施允与我的关系。”
“你要是一直不来靖京城,那该多好啊。你若不来,京郊那处地方就不会被翻出,阳儿依旧在那里快活的玩耍着。
你若不来,施允这个老东西,就不会将所有的产业都给你,阳儿嫉妒之下又没了栖身之地,这才冲动进城,在来找寻我的途中,身死孤巷。
现在好了,我儿真的死了,凭什么你这个罪魁祸首还能活着!”
崔岚的表情从凄苦到疯魔,突然就掏出了一把匕首,刀尖处泛着幽蓝的寒光,似是淬了毒!
这一次,不同以往,不像是闹着玩的,这疯婆子竟真的打算毒杀他,决心不小,众目睽睽,她眼中的绝望和凶狠做不得假,难不成,假死的施丁阳真死了?!
施愿直接跳窗逃跑,崔岚的护卫应该是早就得了吩咐,不动手,却四处拦截,将施愿围困其中,任由崔岚亲手“报仇”。
关键时刻,施允也终于到了。
施愿却喊他远离,“她匕首上有毒!”
施允听到这句话,更不愿意离开,施家护卫和崔家护卫就这么打了起来,场面极其混乱,好在护卫们都不敢伤及主子,施允步履艰难地挤到了施愿的身边。
“崔岚!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崔岚似乎还对施允抱了丝期望,无助地吼叫道,“阳儿死了!我们的阳儿,死了!”
“他不是早就……”
“我将他换出了牢房,这几年,他独自一人生活在深山中,今日,他来城中找我,我得到消息去见他时,却发现他竟死在空无一人的巷子中,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他,都察院那群卑劣的鹰犬,竟把他抬走了!
施允,我不允许都察院动他的身体,你现在就去把咱们的儿子接回来!”
“此言,当真?”
施允微垂着头,努力消化心中的情绪,不想让任何人瞧见自己片刻的脆弱。
“这种事情,我没必要骗你。”
“崔岚!你好大的胆子呀!”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当爹的不护着,我这个做娘的,只能自己担下一切。”
“他罪孽深重,你把朝中律法当儿戏吗?”
“区区几条贱民的命,死了还要讹我的孩儿!”
“崔岚,你可别忘了,那十数条人命中,还有一个皇室宗亲呢!”
“一个酒色之徒,算什么皇室宗亲!大清早自己撞上了我儿,活该丢了一条命,还平白牵连了阳儿。”
四年前是这套说辞,四年后还是如此,当真是死不悔改。
见施允生气,崔岚反而还威胁上了,“救阳儿之事,虽然是我私底下做的,可找人帮忙时,用的都是你的名头。
我跟他们说,你舍不得左相之位,所以,表面上做出了大义灭亲之举,可又舍不得自家孩子,所以,暗中谋划救人。
都没有费多少口舌,人家就信了,毕竟,像你这种大义灭亲之人实在少有。
不得不说,你的名头还真是好用,那些人办起事来,利索得很,不过两日,就帮我将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