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说,您是个有分寸的好孩子,如果想告诉,那定是有必须告诉的理由。”
“呵,他倒是会拿捏人,夸我一声好,就以为我会乖乖听话。”
这话听着有几分孩子气,李升笑了,“主子说,亓骁眠这孩子不错,别太欺负人家。”
“他管的倒挺宽!”
“主子还说,重逢之日不远了,让您别太惦记他。”
桑晴晓没好气,“他想的有点多,三头六臂,诡计多端,还需要其他人惦记?
你主子还说了什么?全都抖露出来吧,一句句的往外吐,你不嫌累,我听着都觉得累。”
李升点头笑道,“关于近日这一连串的事情,已近尾声,您不必再牵扯进来了。
你那小姨桑语梦,蹦哒的有些欢,崔呈的事、还有白家商队的事,非主子所愿,泄私愤事小,若不慎影响到桑家整盘计划,就是桑家的罪人。
你大姨会出手教训她,并替她收拾残局,此事,你只当不知道。”
大姨?又蹦出来一个大姨(桑语馨,表哥池辰安的母亲),果然没有老实在远水庵待着,为了桑家事,连亲儿子都能忍痛不见。
李升最后又嘱咐了句,“若是碰上难处,您可以去找大小姐,往远水庵送一支松柏枝,无需多话,她,便会助您。”
见李升说完,神色疲惫,桑晴晓感叹他对桑家的忠心,不免对他的处境有了几分担忧,“可需要我救你?”
桑晴晓之所以问这一句,没有直接救,是不想打乱他们的计划。
李升笑道,“无需,等小姐出去后,我就会招供,而我的身份,就是前朝之人。”
“即便你将前朝牵连进来又如何?地下城实力不弱,并不是那么好清除的。”
李升却说,“这龙生九子,有孬也有好,地下城中,只不过是从一个明末帝后人,换成另一个后人。”
原来如此。
经此一事,地下城还是那个地下城,还是明末帝家的地下城。
桑晴晓又担心一句,“陛下如今性子暴躁,估计不会放过一个谋逆之人,你作为其中关键,伪造的身份暴露后,便是在陛下那里过了眼,活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我知,我自愿的,孤寡老人一个,若能为桑家之事出份力,这一生也算是值了。”
桑晴晓见李升心意已决,心中添了几分敬意,做出桑家军敬畏之礼,李升回礼后,她转身出了地牢。
齐朔等在外面,见她情绪还可以,“若你们……,我可以当做从未抓过他,今日参与此事的人,都是侯爷的亲信,嘴严。”
桑晴晓却说,“他要招供,你去听听吧,这些日子,劳你照顾他,尽量让他过的舒坦些。”
齐朔皱眉,“真的不需要……”
“不需要,随他愿吧。”
桑晴晓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小馆后,歇业一日的牌子一挂,她窝在被褥里,看着窗外花园里的热闹,久久不动弹。
直到天刚亮,老藤在她的屋子里冒了头,抽了她一下,她才回神。
“咦?回来啦?好不容易得了出去放风的机会,我以为,你会花些时间联络朋友,晚些回来。”
“本来是打算晚些回来的,可是,从昨晚起,我就一直觉得心里酸溜溜、不得劲,知道肯定不是自己的问题,那定是与我相契的你出了事,可不得紧赶慢赶的回来看看你嘛。
来,跟我这个知心好爷爷说一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儿。”
桑晴晓将与李升之间的对话告诉给老藤。
老藤叹道,“李升,忠义之士啊,桑白诀,狡诈之人啊,不过,帝位有能力者居之,这句话,我是认同的。
宣德帝后继无人,弊端迟早是要爆发出来,现在的局面,只不过是桑白诀提前给引爆了。
宣德帝死不死与我们无关,他死之后,谁上位也与我们无关,等真乱起来,咱们远走他乡,到哪里都能过的好。”
桑晴晓笑他,“你就知道跑。”
“那你跟不跟我一起跑?”
桑晴晓默了一会儿,“到那时,桑白诀和亓骁眠,还有朝中我们熟悉的官员,会形成对立的局面,现在想想就觉得头疼,不知道该帮谁,索性都不帮,随他们闹腾去吧,我们还是像漂泊在外的那几年,开开小馆,捉捉妖,过自己的小日子。”
就怕事与愿违呀,老藤心里吐槽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