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团圆的日子,算是他一年到头少有的要跟自己父亲以及私生子弟弟见面的日子。
在宴会上坐上几个小时,听一群不怎么亲密的亲戚吹嘘应酬,虚情假意地说着讨喜的话,其实也有够无聊的。
还不如跟林炽一起吃年夜饭有意思。
想到这儿,他又瞥了林炽一眼。
林炽仍旧抱着他的草莓碗坐在沙发上,穿着深蓝色的睡袍,略长的头发扎在脑后,明净素白的脸,看着比平时要乖巧不少。
甚至显得有点年少。
林炽平时表现出来的游刃有余,独立自主,总让他忘记林炽其实还有几个月才大学毕业。
而现在望着林炽难得安静的样子,李庭言发现自己甚至有点想把林炽揣在怀里带走。
但这当然是异想天开,李庭言什么也没说,他接过管家递过来的手套,慢条斯理地戴好。
林炽盯着李庭言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指,很没出息地又咽了咽口水。
真邪门了。
李庭言他妈怎么这么会生,把这人每一个细节都生得这么好看。
连手指都漂亮,戴上黑色手套更性感了。
他亦步亦趋地送李庭言到门口,门外寒风从敞开的缝隙里灌进来。
李庭言提醒他,“外面冷,你进去吧。”
林炽却摇摇头,拢着睡袍,“不冷。”
屋子里有地暖,确实感觉不到什么寒意。
他手上还拿着那个草莓碗,忘记放了,而就在他抬头想跟李庭言再说句话的时候,这个碗从他手里掉了下来。
砰得一声。
透明的玻璃碗在大理石地板上四处飞溅,其中一片正好溅在了林炽裸露着的小腿上。
“嗯?”
林炽一开始像还没意识到问题,只觉得腿上一凉。
他低下头,才发现一道长长的斜着的血痕出现在了腿上,血液慢慢地往下渗,划出了一道道的痕迹,倒显得有点瘆人。
李庭言蹲了下来,皱着眉握住了林炽的脚踝。
旁边的工作人员已经匆匆去拿来了医药箱,要替林炽止血。
但是李庭言却自己接过来了,他用干净的纱布着林炽的伤口,抬头望着林炽,“疼吗?”
林炽摇了摇头。
他这个人一贯能忍痛。
“没事。”
他弯下腰,接过了李庭言手里的纱布,要自己按住。
“你快走吧,不是七点前要赶过去吗,”他催促李庭言,“我这没什么事,我自己能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