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来,单从感情来说,也真是半斤八两,”林炽叹了口气,却也没什么抱怨,反而笑了笑,轻松道,“也没办法,我们这代人好像很容易遭遇家庭不幸。忍着吧。”
李庭言被他感染,也笑了一声。
林炽又问他,“你们明天除夕怎么过啊?”
“还跟往年一样,没什么特别的,”李庭言想了想,“年前的准备都有家里的佣人,顶多就是准备给小辈的礼物和红包,晚上那顿除夕宴只有最近的亲属,不会像今天一样坐这么多人。要一直守岁到十二点,然后放一场烟花,就各回各房间了。”
“这样啊……”林炽躺在了沙发上,看着窗外。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居然下起了雪,他轻声跟李庭言说,“李庭言,下雪了。”
李庭言也抬头往外看去。
确实是下雪了,细碎的雪粒子敲打着窗户,发出哔啵哔啵的声音,要很安静才能听见。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十一点二十三了。
林炽握着手机,低声说,“以前霍宇凝跟我说过一个酸诗,什么今朝同淋雪,也算共白头。”
他望着窗外,眨了眨眼,声音含笑,问李庭言。
“你看,我们是不是也算看过同一场雪?”
林炽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却又贴着耳朵,像是在窃窃私语。
李庭言莫名觉得心头被拨动了一下。
一瞬间,他想起很多事情,想起林炽从学校里出来,遥遥对着他笑,想起林炽在舞台上风情万种,高高在上地望着他,想起林炽在他的床上吃东西,不小心掉了渣子,时时刻刻挑战他的神经,却又肆无忌惮,得意地看他。
许多许多事。
也包括他最初把林炽接到家里,明明是说好要陪林炽一起过新年的,可他现在却让林炽一个人。
他要回老宅过节,这是无可周旋的事情,家族聚会,年夜饭,敬神,走亲,每一个环节他作为现在的当家人都要出席。
林炽也很理解,还宽慰他,“我本来年年除夕夜都是一个人过的,今年还算好,在你这儿被照顾得好好的,还有这么多人陪着我。”
但是这怎么能一样。
李庭言抿了抿唇,又想起他当初站在昌玉县那栋破败老旧的宅子外,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林炽从里面走出来。
这么空荡,阴森的一个宅子,就住着林炽一个人,明珠一样的人,却落在了阴暗泥沼里。
那一眼,他好像看见了林炽小时候和青少年时期。
大概都是这样孤零零地生活,没有人照顾,没有人在意,独自在家守门。
而现在,林炽却笑着问他,他们算不算看过同一场雪?
“我想不算。”李庭言回答。
“啊?”
林炽都呆住了。
“你这……”
林炽郁闷了,还有点想骂人,他难得搞一回文艺浪漫,李庭言怎么一点也不配合。
真是比他还不解风情。
但他转念一想,也不奇怪,没准是因为李庭言不想与他“共白头”……
李庭言心里还住着一个已经结婚成家的许穆。
自然是没他什么事。
林炽撇撇嘴,很不情愿地发现自己有点酸。
但是下一秒,他却听见李庭言说,“要我在你身边,才算看了同一场雪。”
李庭言垂下眼,在这柔和的漫天细雪里,听着细雪敲窗的声音,他低声问林炽,“你想跟我一起过新年夜吗?”
林炽这下子是真愣住了。
“你在说什么啊?”
他顿住了一会儿,就又轻声笑起来,“你总不能现在赶回来吧。”
“不好说。”
李庭言轻声说,甚至带着点诱哄,“也许会呢。”
林炽根本不信。
这种时候都是一家人要团聚的,即使李庭言的家庭暗潮涌动,面和心不和,但是这样的日子李庭言如果缺席,想也知道会引发怎样的流言蜚语。
他伸了个懒腰,对李庭言说,“别胡说八道了。你敢走你爷爷不得打断你的腿。”
他知道李庭言对自己爷爷还是很尊重的。
“老实点,”他笑着道,“我等你初……”他说到这儿又顿了顿,有点摸不准,“随便初几回来吧。”
李庭言没有再多解释。
他静静听着窗外的风声,也听林炽打着哈欠,抱怨晚上吃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