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说,也笑起来,摇摇头,“你真会哄人。”
她摸摸肚子,又与李庭言分享,“我们上个月去了趟美国看我哥,顺便也在那里做了检查,医生说是个女孩子噢。”
她一脸得意,因为她跟许穆都喜欢女生。
许穆也高兴道,“她去检查前一晚,我还做梦,梦见是个女生,第二天查出来真是,我高兴得差点哭了。”
李庭言也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他是知道许穆喜欢女儿的,大学的时候,这个家伙就信誓旦旦说以后一定要养个女儿。
他当时表面打趣,说万一愿望落空可别哭,其实心里却有一刹那的心悸。
因为这意味着他与许穆更深的无望。
可是现在,他望着许穆,这个人还是和他记忆里一模一样。
一张温和无害的脸,皮肤很白皙,却是一种象牙般的温润光泽,头发乌黑浓密,笑起来的时候尤其可爱。
他当年喜欢上许穆,是因为车祸以后,这个人不顾他的暴躁,疯狂,依旧作为朋友守在他身边。
那是一段他人生里最晦涩,难熬的时光,他前二十年太过狂妄,自视甚高,乍然有了失明的风险,自己都无法接受。
而同一时刻,他的亲生父亲迫不及待想让私生子取代他。
母亲则停留在新的家庭里,能给他的关爱有限。
只有许穆。
只有许穆风雨无阻地陪着他,借着两个人家离得近的便利,总是跑来看他,被他骂了也不生气,第二天依旧坐在他的病床边,给他分享淘来的八音盒。
他想,他一直都会记得那个20世纪的八音盒里的鸟鸣声,也会记得许穆给过他的帮助。
作为朋友,作为多年的同学,这辈子如果许穆遇到任何困难,他都不会袖手旁观。
可现在他看着许穆,终于,不会再如二十岁时候一样感到心痛了。
他听着赵安真兴致勃勃地分享育儿知识,看着许穆给女儿买的粉色小衣服,终于不会再如溺水一样无法呼吸。
“那恭喜你了。”
他轻声说出这句话。
他望着许穆,好像又看见许穆穿着新郎礼服的那天,虽然与他毫无关系,但他确实觉得那一天许穆格外光彩夺目。
他由衷地祝贺许穆步入了婚姻,与爱的人携手到老。
李庭言没有在许穆家里停留太久,到了接近傍晚的时候,他就起身道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