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世纪那样漫长。
他想,但凡霍宇凝在这儿,没准要抄起包扔他,骂他王八吃秤砣,死性不改。
李庭言跟他都分开半年了,还在这里刷着前炮友的视频。
可是他谁也没告诉。
分开的半年里,他跟李庭言其实见过一次面。
在四月份的芬兰,冰雪都还没有开始消融。
漆黑的深夜里,他与李庭言见过一面。
作者有话说
我这人就是很喜欢一些冰天雪地的场景里,情人火热地相拥(do)
求你
晚宴结束,霍宇凝没有开车,林炽顺路带她一起回。
霍宇凝倒是没有住在酒店里,而是借住在朋友家里,这个朋友是她大学同学,现在也在巴黎发展,两个人搭伙做伴,过得倒也挺好。
霍宇凝刚刚喝了不少酒,脑袋有点昏昏沉沉,跟林炽一起坐在后座上,前头是代驾的司机,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用中文聊天。
霍宇凝笑话林炽,“我刚刚怎么看见eloe气鼓鼓出去了,怎么,今天他对你又没能得手啊?”
林炽白她一眼,“少看热闹。”
霍宇凝大笑起来。
但片刻后,她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点燃后吐出一口烟雾,又幽幽说道,“你现在可真是心如磐石,跟转性了一样。”
林炽当然也知道霍宇凝是在指什么。
但他并没有接话,只是像是疲倦了,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送完霍宇凝,林炽自己也回了酒店。
他的套房跟离开的时候完全一样,他挂了勿扰的指示,所以客房人员并没有来打扫。
窗帘没有拉上。
地上的球鞋和掉在床边的领带都还在原地。
月光从窗户外透进来,照得室内蒙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林炽也没开灯,直接在地板上坐了下来,就坐在那一小片月光里,盘着腿。
他打开手机,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微信,点开了李庭言的微信。
属于他跟李庭言的聊天框,自从六个月前,就冷清了许多。
但又不是一片空白。
在聊天页面里,李庭言隔一阵子就会发来一则讯息。
却没有任何内容,有时候是一张照片,有时候却只是一支钢琴曲。
林炽从来没有回复过,但是莫名的,他却觉得李庭言知道他一定会看。
这像一个笨拙的,隐蔽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游戏。
没有任何目的,就像小孩子在玩敲墙的游戏,咚咚咚地发出声音,只是为了告诉对方——“我在”。
林炽的手指往上滑了滑,李庭言发来最新的一条,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开满了玫瑰花的庭院。
他离开李庭言家的时候,还是冬天,玫瑰根本没到花期。
但是李庭言曾经抱着他坐在窗边,跟他说等玫瑰开了满园,会非常漂亮。
“这是我妈妈最喜欢的花,”李庭言说,嘴唇轻触碰到他的鬓发,“那时候我想,也许她偶尔会来住,我对于花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不如就按她的审美来吧。”
“但等花园建好,她只来了一次。”
他听出了李庭言话语里难得的寂寥,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他只能说,“我也喜欢玫瑰。要是玫瑰开了,我倒是很想看看。”
现在玫瑰真的开了,他却在遥远的异国他乡。
与李庭言隔着茫茫大海。
林炽的手机屏幕咔擦一声暗了下去。
大概夜晚太安静了,顶多能听见窗外的街道上有酒鬼在放声高歌,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充斥着许多念头。
他又想起在芬兰与李庭言重逢的那个夜晚。
现在离那一天已经过去四个多月了,他却像回避一样,刻意地将那个晚上埋在脑海深处。
因为一旦想起,他这样脸皮厚的人,也会觉得浑身发烫。
林炽把玩着手机,手机屏幕亮起又关闭,他无意识地盯着窗外的月光,好像又看见在北欧那晚,李庭言从楼下望着他的样子。
他记得非常清楚。
那是他跟李庭言分开的第一个月零二十一天。
他有个去北欧的拍摄任务,是去拍一支香水广告。
拍摄行程一共十五天,最后一天,他落脚在赫尔辛基。
赫尔辛基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