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天河’二字的草书,笔势不绝,潇洒锐利。
天河道观?
石碑旁还立着五、六人,其中大部分都穿着赤龙观的赤色云纹道袍,当头两人一老一中,似在与人低声说着些什么,最前方却是个年约三旬的英武道人,一身青袍,双手倒负,脸上神色略带不耐。
许是见到林擒虎,那一老一中两个赤龙观道人也停住交谈,抬手行了一礼:“林师弟。”
“沈师兄,关师兄,伱们这是?”
林擒虎也是回了一礼,开口问道。
“自是来拜见焦真人的,只是.”
那老道姓沈名高,乃是九江府赤龙观的观主,本是禾山教一内门弟子,跟着焦真人出来梁国立下赤龙观,虽无师徒之名,但怎么也算打上了焦真人一系的标签。
“原来是林师弟当面。”
青袍道人只是淡然一笑:“老师他正在会客,尔等还是稍微等上一会,再进去拜见老师吧。”
沈、关二人闻言,脸上也露出一抹怒色,却不敢发作,他们在梁国凡俗也算是一府之主,生杀予夺不在话下,今日拜见门内长辈被拦在门前,这鸟气谁受得了。
可受不了也得受着,一者法力品质不如人,二者赤龙观的关系离焦真人还是远了些,怕是及不上这天河道观的弟子。
再说明白点,这厮拦在门前究竟是何人意,他们也猜不明白,自然也不敢放肆。
“可笑,同门拜访,不引去偏厅奉上茶水,却拦在门前,是何道理。”
林擒虎眉头微皱,可没有见先前那白衣修士那样唯唯诺诺,一步向前:“让开。”
“嘿,说了老师正在会客,你们这些禾山.当真不识礼数。”
这青袍修士嘿然一笑,理也不理,见林擒虎往前,只是放出一团清光拦住前路,此乃道基修士所修法力,正像两人逐力,力小者不能前进,除非大打出手,否则想平和过去却不可能。
林擒虎冷哼一声,也放出一团滚滚黑气,陡一接触,那青袍修士却是一颤,眼中露出诧异之色,神色微重,周身法力竟凝成点点星辰,有几分出尘之意。
倒把一旁的陈慈看得一愣一愣。
不是,大家都是禾山教弟子,凭啥你的画风跟我们不一样?
但林擒虎却不在意,往前走上一步,这青袍修士就得往后退上一步,显然力弱一筹,脸颊上也涌上一抹血色,不知是力气使得大了,还是什么旁的原因。
“走吧。”
林擒虎微微摇头,嗤笑一声,当头往观里走去,陈慈暗呼一声牛皮,虎哥威武,也赶紧跟着进去,就是把头低了些,可不能遭了旁人迁怒。
那几个赤龙观修士见状,也是一乐,跟在其后。
沈高老道走了两步,低声问道:“林师弟,你已成上品道基?”
林擒虎微微颌首,却没有接话。
一行人进了三层院落,要说这天河道观虽不奢华,但却雅致,不仅建有回廊凉亭,种有奇异草,还有不知从哪引来的活水,蜿蜒流淌,养着些许金鳞鲤,颇为喜庆。
就是陈慈越看,越觉得小溪水塘底下铺着的闪闪沙石,好似是一整层水属神砂。
“这焦真人好生阴险,竟用此物考验弟子道心?!”
陈慈狠狠吸了几下空气中弥漫的银钱芳香,这才堪堪止住了让五小只去偷偷挖上几铲的念头。
眼看到了一间大殿,两侧俱都立着童子,陈慈还在想着刚刚那池子里铺了多少五行神砂,却忽的发现走在正前方的林擒虎身影突兀消失不见,定睛一看,一个有些眼熟的背影已经很是麻利的滑倒在地,恭敬拜道:“不孝弟子擒虎拜见恩师,祝恩师元神早证,仙道长青!”
赤龙观诸修:“.”
陈慈:“.”
好你个林擒虎,此等大礼,向来是面前再叩,哪有还未见焦真人真颜,就直接安排上了,你这样一搞,岂不是显得其他人很没礼貌?
陈慈也是服了,早在山下他就知道自家这便宜师兄可不是眼见外表的那么粗旷,那心思,真可谓又小又玲珑。
这自己刚分了个神,就没能跟紧林老虎进步的步伐,当真是太不上心了。
陈慈再次深刻反省,剩下几个修士正要有样学样,可大殿前的空气却好似凝固了一样,包括陈慈在内,几个赤龙观的修士只觉自己往前不了一步,连带着拜倒在地的林擒虎这个上品道基高修,也一动不动,额头上渗出一丝汗水。
凡间有云:伴君如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