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上载着一只背负着鹤嘴香炉的头大金蟾,见了有人来,还轻轻‘呱’了一声,竟还是个活物。
那香炉里淌出的烟雾笼在池塘上,香暖融融,却又极为惬意。
而在荷花池塘对面,似侧卧着一道修长身躯,看不真切,两个侍女坐在一侧,为其捶腿捏足,消减乏意。
“楼主,就是此位道友。”
女道对着雾气行了一礼,退到一边。
静了半响,一道柔宛女声传了过来:“你手中玉钱,从何而来?”
陈慈也抬手行了一礼:“是一位龙虎山的杨真人充当酒钱留下的,具体的在下也知道不多。”
“你非是龙虎山弟子?”
陈慈想了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在下是禾山教弟子。”
“哦?”
那女声似是起了点兴致,烟雾之中,隐隐有视线透过,扫视了陈慈几眼,饶有兴趣问道:“你是林擒虎的弟子?他没告诉你,五鬼附身法用于斗法尚可,用于修行几乎无人能成?你可已修成五鬼附身之法?”
问题有点多啊。
陈慈小心答道:“在下跟着林师兄在泉州西山府主持俗务,因是外传弟子上进无门,便向林师兄求了此法,目前五鬼附身之法才勉强入门。”
“你老师是谁,先前所修何法,修道几年,何时跟的林擒虎,都说来听听。”
笑音从烟雾后透了出来,追问得反而更细了些。
这对面女修.莫非是禾山教人?
这种古怪念头在陈慈脑中一闪而过,主要是问的太细了。
话说此身老师叫啥来着?
不熟,根本不熟。
陈慈顿了一会,才从脑海深处翻出一个名号来:“在下师承郭鼎郭师,于毒龙山修行,先前修的是三阴食气法,已二十又一年,至于林师兄,则是两年前开始替其做事。”
“郭鼎?没听说过,不过你即是外传弟子,想必也没人在乎,当年禾山里可都是以为来梁国是送命的活计,也就后面才稍好了点,但也不多。”
女声语气微淡:“资质略差,也难怪是外传弟子。”
说完,场上竟是又静了半响。
陈慈:“.”
“你有何求?”
听到女声询问,陈慈顿感有戏,赶紧答道:“在下想求一门力道功法,辅助修行五鬼附身之法,不知可否。”
“把玉钱留下,再给他拿一本天蛇吞月真法残册。”
女声淡淡吩咐道:“此残册虽只有四十六窍换血之法,但也足够你精气不失,将五鬼附身法修至小成了。”
小成?
这可不够,陈慈赶紧行了一礼,腆着脸问道:“在下不敢奢求全本妙法,不知可否请楼主赐下力道全册的一部分,好让在下保留几分进步的念头。”
“看来你还想在五鬼附身法上下苦功夫?”
那女声轻笑一声:“你又不是想着走力道之法,此举又有何益?况且施展五鬼附身法的禾山弟子能坚持十息者就已算练得不错,三十息者凤毛麟角,六十息后还未发疯者近乎没有,若只看气血精气,此真法已足够你修至二、三十息了。”
顿了一下,那女声略带笑意,挪揄道:“况且是旁人喝了你的酒水,却要本宫来了结人情,这个道理也说不过去吧。”
陈慈:“.”
不是,这到底是谁家产业啊,他是真有些迷糊了。
“不过你能在短短时间内,修五鬼附身法入门,说不定还真能在力道之法上有几分建树,本宫手上确有两门还算尚可的力道功法,一门唤作《黑水命果真法》,一门唤作《太上真鳅七转秘册》,若真练到精深,也不输元神大能几分神通。”
这女声声音略有些好奇:“可本宫为何要给你呢?哪怕是开头的一些浅薄口诀总得有个理由吧?”
好大的口气啊!
陈慈眼皮猛地一跳,不输元神大能的神通妙法,这已经不是五蕴阴魔法可比的了,说不得是整套的力道修行传承,类似于炼气、道基、金丹的全套根本大法。
而这样的功法,在此女口中,竟然有两门!
简直离谱。
就这几句话包含的内容,恐怕已经不输禾山教的根本大法禾山经了,不过他陈某人有些难分真假倒是真的。
可最重要的是他本只是想求一本下品力道法册,残的也行,可忽的这两张大饼抛出来,他陈某人是真的怕了。
怕被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