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旻下令全军,傍晚时务必赶到白马城。
于是,这支由泰山精兵和广陵精兵组成的大军,稍稍加快了些速度。
赵旻扭头观察片刻,又默默推算1番后,便唤来步骘。
“子山,你骑马先赴白马城寻子敬,告知子敬,我军申时末便可入城。其后,你留于城内,协助子敬为大军腾出驻营地。”
步骘躬身领命后,便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赵旻、臧霸、陈登3人,则继续率军前行。
同1时间,弘农城司隶校尉衙署内,杨彪和钟繇相对而坐。
钟繇沉默良久后,缓缓道:“文先兄,此恐非卫将军之意也,如此是否妥当?”
杨彪冷笑不止。
“元常,刘子台今已下定决心,而你却仍犹豫不决!莫非你不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乎?”
钟繇苦笑作揖:“也罢,此既为兄之计,弟便依计行事。只是…”
杨彪当然清楚钟繇在担心何事,于是其人呵呵笑着摇了摇头。
“元常尽管放心!许都既非长安,段忠明亦非匪类!何况阿旻5万余之众,今应已至官渡,老迈之段忠明素以自保为先,又焉敢造次?”
钟繇思忖片刻后,终于颔首道:“如此,弟这便至长安与段忠明详谈。”
杨彪利索无比地站起身,笑呵呵道:“此乃段忠明示忠邀宠之天赐良机,其人必不会似你般踌躇不前。”
言及于此,其人郑重其事道:“元常,你须谨记,许都万万不可生乱!否则,天子尚可迁于何所?长安?亦或洛阳?你好自为之,老夫告辞!”
言罢,老头儿1甩袍袖,洒然离去。
钟繇怔怔出神片刻后,咬了咬牙,霍然起身。
长安城京兆尹衙署内。
距江都最远的满宠,此时方才接到赵旻的军令。
其人以1口地道洛阳官话,详细询问1番那几名1口地道真定腔的赵旻亲兵后,心中便放下心来,但其人仍旧仔细查验了1番封泥及印玺。
确认无误后,满宠吩咐家仆带那几名千里迢迢赶来的赵旻亲兵安歇…
在先前安置流民之时,满宠从长安流民中挑选出十余名虽面黄肌瘦、却仍精神十足的汉子,收为自己的家仆。
满宠无部曲,更无僚属,还是个无妻儿的老光棍,惟有1名老母亲及数名奴仆,当然,此刻他们都在其人许都宅中…
这也是赵旻始终未正式任命满宠官职的原因。
满宠于汝南倒是征辟了不少粗通文墨的幕僚,但被赵旻征用后,都交给了现汝南太守卫旌管理。
满宠心如明镜:虽然赵旻未明说,但自己实际上就是凉州刺史。
所以,满宠已在虽经修缮、却仍荒凉的长安城内张贴告示,招募文笔吏。
由于两汉的顺延、关中和洛阳的政治、地理位置等多种原因。
在东汉末年,“官音”,也就是东汉普通话洛阳话,与长安话区别不算太大,不存在沟通障碍。
所以,会说1口流利洛阳话的满宠,在长安还是可以顺利与京兆尹、左冯翊这些当地人交流的。
右扶风则不同。
右扶风话与凉州话有些接近,与长安话差别较大。
总之,满宠已在努力构建自己在关中的班底。
言归正传。
待房门关紧后,满宠揭开泥封,打开简册匆匆浏览起来。
旋即其人哑然失笑。
其人将简册焚毁后,便霍然起身,推门而出。
无巧不成书。
满宠刚刚走出大门,迎面便见到了匆匆而来的段煨段老头儿。
满宠躬身作揖:“忠明公,宠正有要事相商!”
段煨捋须笑道:“甚巧!老夫亦有要事相商!”
满宠轻笑着,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段煨便扶剑当先而入。
2人行进满宠的书房,落座之后,自有仆客为2人斟满蜜水。
满宠向那仆客挥挥手:“关紧房门!”
房门自外面关紧后,满宠作揖:“段公请讲!”
段煨也不客气,抱拳还礼后便道。
“伯宁,老夫欲率万人坐镇洛阳,以防曹孟德自河内、河东调援军至官渡。伯宁若不信老夫,老夫可将家眷送来此处。”
满宠捋须摇头:“不必!段公请自便!”
段煨满脸狐疑:“伯宁竟如此信任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