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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暹为征东、才为征西、乐征北将军,并与奉、承持政。--《魏书6》
此时“秉政”是以“开将军府”的形式、而非“录尚书事”的辞令。足见这支由白波帅(及董承)组成的“王师”,纯粹是1个武人军政府。
董承是董卓系余孽,作恶多端,乃是权奸,前文已多次提及。
吕思勉先生亦曾下此论断。
韩暹等人与李郭追兵互有胜败,渡河后在安邑(河东郡,今运城夏县,司马温公老家)得到河内太守张杨的接济,送来粮米千包,总算没饿死。
河内太守张杨使数千人负米贡饷。--《后汉书董卓传》
天子吃了顿饱饭,开心地授予张杨“大司马”的尊号。
建安元年,杨奉、董承、韩暹挟天子还旧京,粮乏。
(张)杨以粮迎道路,遂至洛阳。还野王。即拜为大司马。--《魏书8》
大司马,国之重器。
昔日卫青、霍去病远征塞北、大破匈奴,方得大司马尊号。张杨1介匹夫,割据自雄,靠着几车粮食就获封大司马。
足见此时朝纲崩毁,皇权坠地。
天子睡在草棚中,篱笆都没有,就这么敞着。士兵们嬉笑斗殴,御前侍卫则是从当地流氓(壁民)中选拔的。
乘舆时居棘篱中,门户无关闭。天子与群臣会,兵士伏篱上观,互相镇压以为笑。
侍中不通,喧呼骂詈,遂不能止。
又竞表拜诸营壁民为部曲。--《魏书》王沈版
所谓壁民,可参考许褚在汝颖地区做流氓时,“坚壁御寇”的典故。
“壁”即地方豪强所筑坞堡等防御工事,“壁民”则是从江湖中征召而来的打手。
官职猥滥至极、印玺竟是用锥子在石头上随便划拉的。
医师、走卒,皆为校尉,御史刻印不供,乃以锥画,示有文字,或不时得也。--《魏书》王沈版
此时汉廷的官职分量,真可谓“1毛钱十1个”:1文不值。
天子无马,乘牛车。百官徒步随驾。
奉、暹等遂以天子都安邑,御乘牛车。太尉杨彪、太仆韩融近臣从者十余人。--《魏书6》
这群政治难民是走1路死1路,终于晃晃悠悠到了洛阳。
此时的洛阳,经董卓之乱(189),早被野火焚为废墟。天子住在太监【赵忠】的故宅中。君臣饥寒交迫,处在白波军的武力控制下。
天子初至洛阳,幸城西故中常侍赵忠宅。--《献帝春秋》
杨奉、韩暹等白波帅,本就是受到丁冲、钟繇的蛊惑,才兵行险招、强行出奔。此时粮谷匮乏,人尽寒心,理所当然地征询曹氏间谍们的意见。
丁冲等人的真实身份是否暴露、不得而知,但白波帅和天子在洛阳废墟走投无路、却是人所共知。
如上所述。李郭反目、天子东奔。这是曹操的在千里之外策划执行的连环计。
而曹氏连环计,此时即将进入下1步。
即:调虎离山、迁治许县。
建安元年(196)献帝在白波军的挟制下,自长安流浪至洛阳。
此时挟天子以令诸侯者的权力,实际是处在杨奉、韩暹、李乐、胡才这些白波故帅手中。当然,此时的汉廷,还夹杂了1些其他势力。
以董承为代表的“董卓系余孽”。
以杨彪为代表的“公卿大夫”。
以丁冲、王必、钟繇等人为代表的“亲曹势力”。
3方为各自利益而暗中角力。
然而献帝离开洛阳、东迁许县的最终决定因素,与上述势力均无关。
献帝都许,是为了粮草。
是岁,谷1斛5十万,人相食啖,白骨委积。
这是关中之惨况,前文多次提及,此处略过。
关中之所以缺粮,是因为马腾搬空了董卓屯粮的万岁坞,也就是郿坞,此事前文亦提及,不再赘述。
张扬奉粮之事,也提到过,不再赘述。
等刘协1行人狼狈不堪地进入破壁残垣比比皆是的洛阳,那时刘协恐怕想死的心都有了。
千里无鸡鸣的洛阳,当然也无粮。
天子1行不愿坐以待毙,便与曹操的使节搭上了线。
曹操想把天子迁至颍川许县,因许县颇有存粮。
许县不是曹操治所。
曹操的治所开始在兖州东郡东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