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矫有些懵。
于是他躬身作揖。
“主公,阎行何故行刺?”
满宠笑道:“韩文约欲称帝自立,却忌惮主公之威,故而欲行刺主公以挑起许都大乱。”
已缓过神来的杨修摇摇头:“此措辞不当也!”
满宠微笑:“不知德祖有何高见?”
杨修沉吟片刻后道:“愚以为,此檄文可暂时搁置,待主公见过马寿成之使,且其人见过阎彦明之尸后,再由修执笔不迟。”
赵旻颔首:“便如此。”
赵旻复又看向陈矫和杨修,抱拳歉然道:“让季弼兄、德祖兄受惊,旻着实过意不去。然则,阎行此獠非死不可!
其1,阎行有勇有谋,绝非1介莽夫,若旻放任其人安然离去,则不但韩文约必反,且马寿成亦将受其人所谓秘诏所惑也;
其2,阎行当面挑衅于旻,若旻忍而不发,文远大胜之威将焉存?故而,阎行必须死!
其人自作聪明,妄加测度某之心意,且意欲借天子之诏,挑动凉州大乱,可谓死有余辜也!”
阎行确实自作聪明,他不但死有余辜,而且坏了韩遂大事!
此时的韩遂未吞并诸多小军阀,且根本没来得及推行屯田,如今羽翼未丰,根本不愿与赵旻为敌。
韩遂遣使来许都,是想了解如今形势、以便做出最适合的决策苟下去。
因马腾、马超和庞德之故,韩遂迫于无奈,只能派阎行强行突破马家防线进京,但阎行终归是武夫,而非谋臣。
此时真正有勇有谋有德行之猛将,惟有关羽和赵云;再过十年,张辽才能成长为名将。
陈矫当即释然,杨修脸色却变得煞白。
显而易见,赵旻这番话意有所指,或者引用网络词,是在内涵杨修。
陈矫作揖:“主公,马寿成之使、左冯翊张德容顷刻便至。”
赵旻挥挥袍袖:“伯宁兄,将此獠之尸拖出焚之!即刻洗净正堂,卫府乃德馨之地,不可为此衣冠禽兽所污!”
正堂内甫清洗完毕,堂外便有赵旻亲卫赶至。
“报!少君!马寿成之使求见!”
“传!”
俄而,1名头戴进贤冠、着玄色深衣的文官,便缓缓而来。
其人神色淡定、气度雍容,见到赵旻后,便深深1揖。
“郿县县令、左冯翊张德容,奉大汉镇西将军所托,拜见卫将军。”
郿县是马腾在右扶风的治所,镇西将军正是马腾。
赵旻当然知道自己面前是何人:曹魏名臣、忠汉之士张既、历史上曹芳的外祖父。
“请起!不知德容为何事而来?”
注意:赵旻说的这句话绝非废话。
张既自怀中取出1卷简册,双手将其恭恭敬敬高举过顶。
满宠接过,呈于赵旻。
只见其上泥封,赫然写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8个大字。
这卷简册为何物,不言而喻。
刘协在众叛亲离的不归路上,渐行渐远。
赵旻、张既2人神色仍平静;满宠仍是1脸微笑,陈矫和杨修2人却勃然色变。
张既作揖:“卫将军,既虽为汉臣,然既以为,值此袁本初于河北虎视之时,卫将军不应与天子生出龃龉,而应齐心协力、1致对敌。”
张既表面平静,双手实则已在微微颤抖。
因为,他这番话,明显是在对屡战屡胜、威名赫赫、甚至大胜袁绍的卫将军说教。
赵旻恭恭敬敬地将简册收起,抱拳肃然道:“德容所言极是,旻谨受教!”
张既背上冷汗狂流,但其人表面却平静依旧…
尽管其人袖中双手1直在颤抖。
“卫将军,镇西将军有1问。”
“但问无妨!”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镇西将军斗胆问卫将军,可曾忘昔日之誓?”
赵旻霍然起身。
张既袖中双手陡然1震。
前者纵声高歌:“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歌罢,赵旻目光炯炯。
“旻之志,犹如咬定青山之苍松,至死不渝!
德容,劳驾为旻1问: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不知镇西将军可曾忘昔日之壮志?”
张既顿觉无比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