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晔有气无力地开口道:“德祖,战报1时无法抵达许都,主公此刻必已忧心如焚。
何况而今韩遂既已密遣休屠各人至此,则天下诸侯已皆知某等远征匈奴左贤王也。
故而,某等不得不快马加鞭,速速返回许都也。”
乐进回头瞥了杨修1眼。
其人虽仍沉默寡言,但杨修分明看到了乐进眼中的嘲讽和鄙夷。
颜良从不惯着杨修,其人嗤笑道:“德祖,莫非你尚不如…”
其人突然闭口,只是兀自冷笑不已。
这时,杨修身后,那如冰雪仙子1般的蔡琰轻声道:“此番归京后,德祖尚需打熬筋骨方可。”
杨修悚然1惊,回过头时,只见蔡琰面色虽已极憔悴,但仍在勉力策马,追随着前方领头探路的赵云、张辽2人。
其人瞬间明白为何颜良突然闭口不言,心中不由得羞愧万分,再也说不出半句埋怨之言。
某…某堂堂7尺男儿,竟不如1弱女子乎?
诚然。
人家蔡琰1路疾行,犹未抱怨半句,杨修这个2十啷当岁的棒小伙儿,哪里还好意思再埋怨?
尽管他们此时刚刚过了安邑城,正欲自风陵渡过黄河,此时距许都仅不足7百里。
简言之,他们这支大军,平均日行3百里有余。
夏侯渊能将这支大军速度提到如此程度,其人不愧为将才。
但话说回来,大军可在数日之间疾行千余里而军心不乱,这也与赵云、乐进及张辽平时对兵卒的训练,以及对大军的约束力息息相关。
换句话说,这几人已足以跻身当世最顶级的名将行列,可与关羽、张飞、太史慈等人比肩。
众人疾驰间,这片山间旷野也渐渐为暮色所笼罩。
这时,赵云和张辽2人放缓马速,与众人并辔而行。
赵云眺望远方道:“暮色已临,某等当于此扎营,待天明后渡河为善,诸君以为然否?”
夏侯渊性子虽急,但其人亦为宿将,是以其人颔首道:“子龙兄所言甚是!”
荀攸和刘晔同时长出了1口气。
“此地实由河东望族卫氏经营,卫氏而今对主公忠心耿耿,某等于此扎营再好不过。”
乐进仍未开口,只是颔首。
见众人皆无异议,赵云便下令:“传某军令,就地扎营安歇!斥候不可松懈!”
尽管明知此地甚为安全,但云哥也还是不愿放松警惕。
其人如此性格,难怪在历史上与诸葛亮颇为相得。
2人皆极谨慎。
扎营完毕、安放鹿角、派出斥候4处侦察、令兵卒协助养卒埋锅造饭后,赵云不放心蔡琰,便亲自为她扎好营寨。
见伊人形容甚为憔悴,赵云有些心碎。
“昭姬,稍后用过饭便早些安歇。最多3日某等便可返还许都。昭姬或许尚不知,而今许都已不亚于昔日之洛阳矣。”
蔡琰跪坐于皮毡上,眼波如水,脉脉地凝视着正利索无比地为自己扎营的赵云,檀口轻启,柔声道。
“子龙兄长,妾故里恐已无故人也。”
赵云回首1笑,微微摇头:“昭姬勿忧,云自当助你在许都落户安居。此外,昭姬之阿妹贞姬,而今仍在兖州泰山郡。
半年前阿旻赴官渡之前,曾见过贞姬之夫羊君,贞姬夫妇这些年始终在4处寻你。”
蔡琰被掳之前,其人胞妹蔡贞姬已嫁到泰山羊家做羊衜续弦。
蔡琰笑吟吟道:“子龙兄长,如此说来,贞姬在羊家似乎极受恩宠?”
赵云微微错愕,旋即笑着颔首:“想来定是如此,否则羊君又为何求阿旻相助?
待你我回许都时,宣高应亦至矣,届时云托宣高将此事告知贞姬夫妇,你姊妹2人或将相见也。”
蔡琰很享受自己与赵云这等唠家常的聊天方式。
其人美眸弯弯,嘴角上扬:“妾从未想过,有朝1日竟尚可与姊妹重逢,多谢子龙兄长相救。”
2人闲话家常之时,赵云已扎好帐篷,其人取出木槌,用力槌了几下,将固定帐篷的扣结以楔子钉牢。
其人站起身晃了晃帐篷,旋即满意地拍了拍手,方才笑着看向蔡琰。
“昭姬休要如此说,某等既知你流落塞外,焉能坐视不理乎?”
不知为何,蔡琰心中竟有些失落。
在她最凄惶无助、甚至陷入深深绝望之时,